房間裡安安靜靜的。

季秦聞轉動門把,從裡面反鎖了。

“周辰。”季秦聞大喊,焦急的去撞門。

周辰聞聲趕來,看向拿椅子砸門的季秦聞。

頓時傻站在那裡,從未見過這樣失態的季先生。

“在那站著做什麼,還不來幫忙?”季秦聞呵斥,也是這一怒之下,哐的一聲,門被砸開一個大窟窿。

周辰見狀,忙上去接過季秦聞手中的椅子,不知所措的上前,趴在窟窿裡看了一眼,淡淡的灰塵裡,看見了裡面的微弱的檯燈。

床邊的椅子上搭著一條剛換下來的白色連衣裙,還有貼身衣服,看到這裡,他的臉微微一紅。

緊接著,水流聲從浴室裡傳來,周辰的耳垂更加紅了,默默的退到一邊。

緊張的看著在一邊面紅耳赤的季秦聞。

季秦聞累到雙手叉腰,在空隙的時間裡,伸手去擦額頭上滾落下來的汗珠,雙目直直的看著門後。

瞥見了周辰這樣的神態,心裡很疑惑,伸手將他撥開到一邊,自己上前了一步。

瞧見了室內的場景,也聽到了嘩嘩的水流,心裡的擔憂才緩緩落下。

“行了,你出去。”季秦聞的聲音很清冷,伸手到門後去擰開門把手,門開後以後,緩緩走進去。

木遙遙在浴室門口站著,拿毛巾慢悠悠的擦著頭髮,臉上有似笑非笑的笑意,停下擦頭髮的動作,靠著門框望著滿臉擔憂的季秦聞。

“嚇死我了。”季秦聞上前輕輕拉著木遙遙的手,唇角總算有一絲甜蜜的微笑,“遙遙,我以為你離開我了。”

木遙遙還在身邊,季秦聞輕輕拉著她的手,溫溫的笑著。

木遙遙從他手裡收回手,抬眸淡淡的看向他,唇角一彎,“季秦聞,我會離開你的,你要做好心理準備。”

“為什麼?”季秦聞不解,這麼多年都走過來了,為什麼就抵不過一個忘記百年的人?

“原因你知道,我就不多說了。”木遙遙從他身邊走過,躲開他伸過來的手。

在浴室裡的時候就已經聽到他的聲音,只是沒有理會,每次都會刻意將他的聲音隔離。

加上水流的嘩嘩聲,徹底隔絕他的聲音。

木遙遙回到臥室,不去看被砸的滿目瘡痍的門,緩緩坐在淺灰色的單人沙發上,憂鬱的目光看向窗外。

髮梢還在滴著水,滴落在膝蓋上,小小的水珠順著小腿往下淌。

“遙遙。”

身後,是季秦聞失落的語調。

木遙遙閉上眼睛,只要閉上眼睛,就能聽不到他的聲音。

“遙遙啊!”季秦聞傷心欲絕,靜靜的站在那裡看著坐在沙發上不動聲色的木遙遙,望著她的頭髮還在滴著水,以往都是他給她吹頭髮的。

默默走上前,去拿來吹風筒,插上插座,開了小風,準備要給木遙遙吹頭髮。

季秦聞這個時候,只想用行動來挽留木遙遙。

他現在已經深切感受到了,只要木遙遙不開心,心情壓抑,他的呼吸就慢,就連心跳都比平常緩慢了很多。

從眼角的餘光裡,能看到垂落在額前的頭髮是灰白的。

拿上吹風筒的手,視線不敢落在手背上,不敢去看,不能看到手背上出現的暗斑。

“先生……”門外,傳來周辰的聲音,連帶著他手上的一件外套也掉在地上。

周辰看見了,季秦聞的頭髮比白天要白了很多,走路的姿勢也很怪異。

拿著吹風筒的動作都很遲緩,他站在門外,不能看的仔細。

但是,在長時間的接觸下,視力極好的周辰,能看到季秦聞的手背上有淡淡的暗斑。

這是,發生了什麼?

周辰的目光同樣也看著坐在沙發上,撐著下巴望窗外發呆的木遙遙,心裡咯噔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