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光師是劇組的重要工種,大劇組都喜歡拍夜戲,打光方便,更為靈活和有設計感的光線也能讓畫面更有質感。

後世電視劇可能也是承襲了這一點,不過呢,就跟老虎沒跟貓學上樹一樣,他們只學到了夜裡打光更好看,卻沒學到一個常識,打光也要看場合跟時間。

一個個的,大半夜比白天還亮,燈光配上那一張張跟颳了大白的水泥牆似的臉,大半夜的都反光,就特麼離譜。

其實,燭火、篝火等光線的亮度,足夠攝影機的拍攝和使用。

最重要的是,朦朧的火光能增加畫面的質感。

這場戲的主光源便是兩人身前的篝火,火光發紅,映得兩人的臉影影綽綽,這質感一下子就出來了,突出一個柔情旖旎···

萬年聽得身後的呼吸,不由轉身,好奇道,“你怎麼過來了?”

“很抱歉,給你和朋友帶來了不便。”她輕聲道,默默轉身。

“沒有,我很高興你找到了我們,我還沒問你要去哪?”

萬年抬起頭,似有心似無意的看了一眼,見她無異狀,這才繼續道,“我還以為他們會把你們放在特定的地區或者路上。”

這場戲,講的是魏廉和盛姬兩人在篝火邊夜談,盛姬精神恍惚,而魏廉似乎對她產生了別樣的感情。

“我以前相信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路,現在我發現,自己從未想過,那條路會把我帶往何方。”

她笑著搖搖頭,似乎也覺得自己的話太過無理。

萬年並未多想,繼續道,“你現在要怎樣找到自己的路?”

“····”

劉思思忽而垂淚,輕聲道,“我覺得你或許不會明白···”

“卡!思思,你不要哭,忍住。”徐可喊了一聲。

萬年起身低聲道,“等會兒,你就斜對著篝火,低頭,別哭,說詞兒就行了。”

“怎麼對?”

“這樣···”

說罷,萬年起身,噔噔噔跑到她剛才的位置上,身子側過,半張臉斜斜對著火光,眉目低垂,沒有眼淚,卻散著悲意。

“哦,我試試。”她點點頭。

拍攝再開,只見劉思思沉默了一會兒,忽而垂下頭,火光跳動,半張臉隱藏在影中,另外半張臉則更顯朦朧,聲音幽幽響起,如同夢囈道,“有時我感覺,有什麼東西在呼喚我,告訴我在這以外,有個地方在等我···”

“我明白這種感覺,但你真的不想回歸以前的生活嗎?”萬年低下頭,望著不遠處似被火光籠罩的女子,半是安慰,半是自憐道。

魏廉本就是個迷茫的人,若非如此,在園區中,他也不會表現得如此收斂。

如今聽到盛姬的話,他不免也有幾分傷感。

“卡!”

徐老怪喊了一聲,有點鬱悶。

剛才他還想親身上陣給女演員示範一下呢,沒想到被萬年給搶先了,這不是戧行嗎?

······

次日,片場。

這場戲,是講黑衣人,也就是老年魏廉前來園區,再度殺死盛姬,算是盛姬痛苦回憶的一部分。

梁佳輝拍完這場戲便要跟這邊分開,拍攝屬於自己的戲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