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他帶湯姆到穀倉跳了一支探戈,向其傾訴自己因被母親牽制而不得不困在這個荒無人煙的農場裡的無奈之情,他已經厭倦了翻墾玉米地,卻不得不如此,他甚至希望母親早日得病:在某一個早晨,張著嘴、拿著手機、眼神空洞地躺在地板上。但他不會離開,因為他愛他的母親。

次日早晨,湯姆提著行李箱準備離開,卻發現門口停了一輛白色的小貨車,而自己的黑色小轎車則被拖進修車庫,卸去了輪胎。湯姆開始感到害怕,卻又渴望著,他似乎感覺到了紀約姆的再現。

廚房室內,玻璃窗映照著遠處的黑暗,天色微明,屋子裡幽暗且安靜。

冰箱被擦洗的整整齊齊,背後的檯燈放出昏黃的光,玻璃窗如同鏡子,映照著房間裡的一切,也映照著萬年的臉。

萬年就站在窗前,穿著一件白底上帶著樹葉圖樣的睡袍,有些呆愣的望著窗外的天空。

劇組就位,那邊一打板,

“開始!”

就見萬年眼眸低垂,斜斜盯著窗外的天空,焦點似有似無,面無表情,嘴唇微微張開。

暗淡的天光透過窗戶,帶起駁雜的光斑,晃得那張臉明暗不定。

在經歷了幾番暴力對待之後,湯姆已經身心俱疲。他來到農場的目的,是為了探尋男友的過去,並且用這種行為來填埋自己心中因為丟失摯愛而產生的無邊深淵。

可是,在這裡,一切彷彿更加的讓人迷茫。

對待兒子瘋狂且神經質,對待自己則溫柔無比,像是把自己當成兒子的老太太阿加特。

喜歡用暴力,內心卻隱藏著溫柔和隱忍,對自己抱持著某種異樣情愫的弗朗西斯。

還有湯姆自己。

他又何嘗不是把弗朗西斯當作了紀約姆,把阿加特當成了自己的母親,想要用偽造的愛情和親情來填補心中的空洞。

即便是見慣了城市五光十色風景的湯姆,面對弗朗西斯也不得不動容,不止是與紀約姆相似,他自己身上也有一種神秘的誘惑。

但是,他也放不下內心的畏懼,對於暴力的畏懼,對於人們的畏懼,還有對於失去以往一切的畏懼。

鏡頭前,萬年像是脫力一般向前倒去,輕輕的一聲脆響,他的額頭靠在了窗玻璃上。

他的全身似乎都在顫抖,伴隨著口中含糊不清的言語,眼神瞬間暗淡了下來。

萬年在笑,自己如今瞭解到關於男友的更多事情。

但是,他又在哭,痛苦、暴力、迷茫、窺視讓他幾近瘋狂,侵蝕著他的理智。

他的動作遲緩,抬起額頭,輕輕撞擊著眼前的玻璃。

薄薄的玻璃似乎成了難以逾越的天塹,跨越它便是自由,但他此時卻只能搖搖晃晃的徘徊在即將明亮的夜色之前,掙扎,瘋癲。

“卡,很好!”

萬年長出一口氣,身子搖晃了一下,一把坐在了地毯上。

這一場戲,整整拍了三個小時,從凌晨兩點拍到五點,可以說是他ng次數最多的一部戲。

似乎是被墨鏡王託夢傳授了什麼秘技,近幾日,多蘭對於萬年突然挑剔了起來,認為他表演的效果雖好,但是設計感太重,不夠自然通透。

換句話說就是,寶寶不喜歡你現在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