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始!”

只見他腳下隨意踩著腳步,一瘸一拐,搖搖晃晃的向前走。

黑色的長風衣拿在左手,右手兩根手指提溜著公文包,像是隨時可能甩脫。襯衫的袖口扯開,露出其中沾染著血跡的繃帶。

寒風吹過,他渾然不覺,頭頂的長髮散亂,在風中飄蕩,悲涼,無奈。

喀拉喀拉的響聲在腳下響起,易拉罐被寒風吹動,滴溜溜的從路邊滾過。

萬年吃力的矮下身子,一條腿蜷曲,受傷的右腿則保持著一個古怪的形狀,扭曲,完全挺不直溜。

鏡頭打在他臉上,只見萬年拿起罐子,輕輕搖晃,而其中倒出的卻不是水,而是如天空,如大地一般顏色的,骯髒的、昏黃的沙子。

他呆坐在公路上,從心裡湧出一種悲涼。

就像是旁白說的,“我被放逐到這個野獸橫行的遠古時代,可悲的是,沒有猴子,可以為我放哨。”

無邊的暗夜中,一縷燈光從遠處照了過來,逐漸把那張臉照亮。

鏡頭下,他的眼神是平的,完全沒有任何的感情色彩,如同之前呆愣的黃博,像是夜巴黎那個不停砍豬肉的傻子,讓人毛骨悚然。

“卡!”

寧皓心滿意足的喊了停,身子往後一靠,美滋滋的看起了回放。

······

越野車,駕駛室。

潘肖坐上了黑老大的車,兩人在前往夜巴黎的路上,進行了一番對話。

王豔輝還是那身皮夾克,坐在方向盤後邊,面帶和善的笑容,燈光閃爍,黑影重重,分外詭異。

駕駛室裡的光線直直的打在他的側臉上,映的半張臉蒼白,半張臉漆黑。

兩臺攝影機,一臺對準王豔輝,一臺對準萬年,直接開拍。

咀嚼聲響起···

王豔輝裝作開車的樣子,一手握著偌大的方向盤,一手從袋子裡拿出羊肉,一口口的咀嚼,滿嘴滿手油。

吃飯的場景,往往會讓觀眾也產生一種溫暖的感覺。

此時卻完全沒什麼溫馨的氛圍,詭異,可怖,像是野獸在咀嚼獵物。

副駕駛上,萬年望了望袋子裡的羊肉,雙眼焦點緩緩上升,盯住了開車的王豔輝。

一條羊腿骨被拿起,遞給了萬年,還沒等他接住,骨頭又被扔到了袋子裡。

鏡頭湊近,王豔輝笑了笑,操著一口地道的西北方言笑道,“額忘了,你吃素的···”

“你想把我怎麼樣?”

“朋友嘛,就該互相幫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