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洛知道季滿把自己的作文給了他的妻子閱讀,早就盯上這位和藹的文學課老師的何洛,自然調查過他的家庭。

季滿的妻子曾娜是美術館的經理,也屬於他文章裡描述的“中產階級女性”。

故此,看著眼前說著拙劣謊言的老師,萬年只是笑笑,“是因為我寫的不好,所以不願給人看嗎?”

一個謊言需要無數謊言來遮掩,於是,一連串藉口從劉德樺口中說出。

“我不會給任何人看,好或者壞都不會。我只是說,假如有人看到你的文章,他會覺得你的文章···也許少了一些衝突感。”他看著萬年的雙眼,裝作一副理直氣壯的樣子。而劉德樺的聲音卻發生了變化,底氣不再像方才一樣的充足,甚至他自己都沒察覺到,自己的語氣中帶上了討好的味道。

說罷他開啟教室大門,“好了,進來吧。”

隱約之間,師生之間的關係似乎已經發生了變化。本該聽從老師指導的學生開始懷疑老師,而地位更高的老師心中則產生了患得患失的情緒,用拙劣的謊言安慰著學生。

稍微休息一會兒之後,繼續開拍,接著前面的劇情,何洛開始用接下來的作文引誘老師,暗示季滿將數學試題洩露給他。

“準備,開始!”

教室門前,萬年道,“我不知道還能不能繼續寫作。”

“星期四有數學考試,郎飛還沒準備好。如果他考砸了,他媽媽就會給他找一個數學家教。”

鏡頭轉到萬年的側後方,如同在場的第三人一般,盯住了劉德樺的臉。

那張臉上隱藏著一絲錯愕,極深,不細看難以發覺。

“所以···”

萬年嘴角翹起,嘴唇微微張開,聲音飽滿細膩,低低的流淌而出,“所以,如果你想讓我繼續去他家···”

“繼續寫下去···”說罷,他微微低下了頭,光從頭上灑落,高挺的眉弓帶起一團陰影。在黑影中,那雙淡棕色的眸子閃著詭異的光輝,如同毒蛇一般,吐出誘惑的話語。

“等等,我沒弄明白。”劉德樺謹慎的關上了教室大門,“你的意思是讓我把數學試卷偷出來給你?”

“我沒這麼說,”萬年假裝無辜道,抬起頭,陽光灑落,臉上陰影散去,再度化作了陽光少年,“可郎飛的數學真的很爛,而且我覺得他的媽媽也不喜歡我。”

劉德樺卻勸道,“你不一定非得去他家,可以想象。”

他關注的已經不是何洛暗示自己偷考卷的想法,只是關心何洛能否繼續把文章繼續寫下去。

“我試過了,這行不通,我得和他們接觸。”

“你走吧!”劉德樺下了逐客令。

“咔!”

拍攝結束,兩人來到監視器之後,看了看剛才的表現。

一旁,關錦朋囉囉嗦嗦的給兩人分析表現,他認為剛才劉德樺的表現有點不夠強勢。

現在的季滿還是老師,仍然是強勢的一方,於情於理,從劇情到設定,他都不能表現的弱勢。即便是心裡對文章有著渴求,他還是應當從別的角度來實現自己的目的。

“那就再來一次!”劉德樺喝了口水,轉身又回到了教室中。

一次一次的試錯,一次一次的調整,教師更加強勢,卻不知自己已經落進了陷阱。學生表面服從,但卻像是毒蛇一般,引誘著老師摘下慾望的蘋果。

慢慢的,兩人逐漸沉入了角色中。

一旁的關錦朋看著兩人漸入佳境的表演,不由得點了點頭。

能碰上這樣的演員,能看到這樣的戲,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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