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國福撓撓頭,“那怎麼辦?要不刪了這場戲?”

說實話,他不太願意跳過這場戲。

按照咖位跟影響力來看,萬年跟小明都差不了多少,比張翰予還要高。

有獎項有票房,還有人氣跟粉絲。這樣的演員,不在電影裡折磨一下,不給他來一場重頭戲簡直是浪費!

“別了,下一場,您讓群演把我的腳也抬起來,就那麼往下落。”

“沒問題嗎?”

萬年笑了笑,“慢慢來唄,夜還長著呢!”

於是,拍攝再度開始。

一次一次的嘗試,一次又一次的尖叫。嘶啞的,高亢的,恐懼的,憤怒的,各種情緒都試了個遍。

小半夜就這麼過去了。

漸漸的,萬年似乎感覺到了那一絲奇異的感覺,那種莫名的恐懼似乎刻在了身體內部,只待他隨時呼叫。

陳國福看了看時間,凌晨兩點。

大半夜的攝影棚裡,人人精神充沛,演員們互相分析著剛才的得失,攝影師不斷調整著機位,一切工作進行的分外絲滑。

“第十二次,開始!”

如提前演練過一樣,幾個壯漢過來,將萬年架起,連同雙腿一併抬起,不再給他撐著的機會。

這種感覺很奇妙,萬年如此想到。架起在半空中,好像一切都不再是由自己所掌控。

遠處,王志聞臉上帶著殘酷的笑容。

近處,尖銳的釘子閃爍著寒光,有種寒意沿著脊椎向上,一寸一寸的攀升。像是有蜈蚣在後背上爬動著,一股子麻癢感湧來,力量從脊椎上跟肌肉裡緩緩洩出,再無半分的餘力去掙扎跟死撐。

身體緩緩落下,尖銳的鋼鐵似乎在延長,化作了利爪,在面板上輕輕的劃過。

萬年瘋狂的掙扎著,似要從眾人的束縛中脫離出來。身體扭動著,顫抖著,一聲聲哀嚎從喉嚨裡擠壓而出,在寂靜陰暗的房間裡迴響。

身體抬起。

利爪在肉體中留下了深深的傷痕,鮮血淋漓。

萬年的身體立時鬆快了下來,大汗淋漓,氣力外洩,兩條腿像是被抽掉了骨頭一樣,在半空中耷拉著。

口中的痛呼低沉了下來,伴隨著劇烈的喘息聲。雜亂的頭髮披落,遮住了半張臉。

髮絲之間,一雙似乎燃燒著火焰的雙眼望著王志聞,粗重的喘息聲再度響起,牙齒咬合,似有惱怒的野獸磨礪著尖牙利爪。

痛到極致,便是怒。

白小年傲氣無比,王田香在他的眼裡,就是司令的一條狗。

此時,他便把身上的痛苦,遷怒到了王田香的身上,一雙眼睛像是利刃,恨不得把他碎屍萬段!

王志聞也看到了萬年的眼神,見獵心喜之間,也做出了反應。

一張老謀深算的臉一扭,嘴角扯起一絲嘲諷的笑。

自身都難保了,還想著靠司令來威脅我?找死!

他輕輕揮揮手,“白副官,看來是還想再來幾下。”

聲音溫柔,但話語裡卻帶著抹不掉的血腥味,殘忍冷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