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可怒也!(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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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你可以說了吧?”
莊丁僕役散去之後,靈堂前只剩二人一鬼,趙朗對鬼魂說道。
“求兩位做主,小人席方平,乃是這陽信縣人士……”
在對方的講述中,趙朗和鍾鴻楨漸漸明白了事情的大概。
席方平之父名叫席廉,生性憨厚老實,因口角之爭和同鄉姓羊的財主結了怨,姓羊的先死;沒過多久,席廉也病倒床上,氣息奄奄。
將死之時,他拉著兒子席方平的哭訴,說那羊姓財主買通陰司差役,日夜不停的用棍棒抽打,自己不堪折磨。說完,席廉慘叫幾聲便斷了氣。
席家後人剛開始只以為是父親由於病痛折磨而說胡話,等派人收斂屍體時才發現自家老夫全身紅腫,幾乎沒有一塊地方是完好的。
再聯想到之前席廉臨死前喊出的話語,席家二子席方平悲痛萬分,找到哥哥交代,說父親忠厚老實,鈍嘴鈍舌的,今天遭到惡鬼欺凌,自己要到陰司為父親申冤去。
哥哥一聽大吃一驚,自然不肯答應,並找人把席方平關到屋裡看守,防止他做傻事。
誰知道他一人坐在房中,不吃不喝,五六日時間便氣息斷絕,一縷魂魄飄飄蕩蕩一路來到陰司,大聲喊冤,遞上狀子,請求土地爺提自己的父親主持公道。
那羊姓財主知道此事後非常害怕,用自家後人供奉的香火打通陰司上上下下的關節,方出庭對質。
如今的陰司,六道不顯,地府未現,十殿閻王尚沒有到位,城隍土地等陰司官員大都由人道人皇下法旨敕封。
由於是人道敕封,所以這些城隍土地對於香火的需求非常強烈。
那陽信陰司的土地和判官得了羊姓財主的好處,便說席方平告的不是事實,沒有道理,犯了誣告之罪,將他押入了陰司大牢。
“可怒也!”
聽到席方平講完事情經過,無論是趙朗還是鍾鴻楨,都覺得胸中有一團怒火在熊熊燃燒。
“我且問你,那你又是怎麼從陰司裡出來的?”
“回道長的話,一名看守牢房的陰卒見我含冤入獄,心有不忍,便偷偷開啟大牢,將我放了出來,讓我去找東平府城隍告狀。可小人人微言輕,怎麼能見到城隍大人。
小人曾在無意間得知鍾莊主與東平府太守有舊,於是小人便想到一個法子,託夢給鍾莊主,請鍾莊主把席家冤情轉告給太守大人,再由知府大人下一道祭文告知城隍老爺,如此週轉下來,或許我席家的冤案還有平冤昭雪的一絲希望。”
鍾鴻楨不由點點頭,自己和張太守的確有舊。那張兄確是個有為的官員,若是知曉其中冤情,定然不會束手旁觀。單從這點來看,這名叫席方平的鬼物算得上是有勇有謀。
想到這裡,他不由對附身在自己兒子身上的席方平高看了一眼,心中那點原有的忿怒也漸漸消散。
“你可知道,這其中兇險異常,若是被那羊家和土地知曉,就是魂飛魄散的下場?”
趙朗似笑非笑的說道。
“老父無端被冤屈,若束手旁觀,坐看老父受苦,豈是人子所為,我席方平又有何面目站在這天地之間?”
席方平不假思索振聲答道,字字鏗鏘有力。
“好!”
趙朗不由擊節讚道。
“我人族立於這天地之間,靠的就是這份錚錚傲骨。這件因果,貧道替你攬下來了。”
說著,他看向鍾鴻楨。
“鍾莊主,此事暫時不要告訴那位東平太守,若我這邊事有不諧,再說不遲。”
“小道長倒是有一副悲天憫人的心腸,只是不知小道長將如何處理此事?”鍾鴻楨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