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軒收斂驚容,深吸一口氣,沉聲道:“兩位前輩,我想好了。”

火焰魔龍雙眼微眯,急促道:“不知道那頭扁毛冰鳥怎麼和汝說的,但吾必須提醒汝,精神傳承太過兇險,蘊含了從古到今,千千萬萬人的記憶碎片,一旦開始融合,就無法停下,若是失敗,就算吾和它能保住汝的性命,但汝精神也必然毀了,不再是汝自己。”

雲軒沉默,一會後才道:“必然毀了麼?”

火焰魔龍沉聲道:“是的,那個時候,活下來的汝只是一個空有身體,精神由無數死者混合而成的怪物,想必,對所有人來說,汝都算是死了。”

聽到它殘酷的話語,雲軒暗歎一口氣,雖然冰鳳暗示過,但這麼明明白白的說出來,還是讓他心中發毛啊。他當然不想那樣,因為他很怕死,危急到小命的事能不做最好,但眼下他已知道,除了這一條路外,並無它路。

如果他拒絕,那麼冥界必將與靈天大陸融為一體,無窮死氣誕生,他和妹妹等人只能被冰鳳所化的方舟包裹,在死海之上漫遊。

那種漫遊,或許能持續幾十上百年,但終有一日會抵擋不住死氣侵蝕,所有人一一死去,最終,只有天地初開的冰火二神獸尚存。

世界是擁有壽命的,無疑,這一個“靈天大陸”的世界從冥界分割時誕生,到冥界迴歸時毀滅,也許千萬年後,融合後大一統的天地將重新孕育出生靈,但那早已不是他們的時代了。

那個時候,所有的屍骨都已化為灰燼,雲軒和其他人存在過的痕跡消失不見,被埋葬在時間的塵埃下。

思緒閃過,雲軒的心慢慢堅定了下來,他直視火焰魔龍,正色道:“我知道了。”

火焰魔龍熊熊燃燒般的巨瞳注視了他一會,讓雲軒有種被焚燒的感覺,它最終點點頭,“好。”

它和冰鳳對視一眼,隨即崩潰開來,身軀化為了兩蓬光霧,光霧湧動,迅速融合了起來。

須臾後,它們便是化為了一團龐大的紅藍光霧,無數光點閃爍,深邃神秘。

唰!

光霧呼嘯而來,猶如龍捲,將雲軒籠罩其中。

在光霧觸碰身體的一瞬間,雲軒眉心一震,一股澎湃的精神力湧出,而他的身體則是盤坐了下來,保持著不動。

無形的精神力一波波湧出,在頭頂匯聚,幻化了一道虛幻的雲軒身影,旋即,紅藍光霧湧來,將這道身影吞沒。

最後,雲軒聽到了一個古老高貴的聲音,猶如鳳鳴,迴盪在天地中。

“吾的孩子,祝汝……好運。”

聲音迴盪,洶湧光霧纏身而來,雲軒的精神中一瞬間被無數光影塞滿,腦海猶如爆炸,他驟然失去了意識。

……

這是一個劍者的故事。

雲軒附身在一位裹著粗布麻衣的嬰兒身上,睜開了雙眼。

大地荒蕪,窮山惡水之中,有一方小小的神社,襁褓中的嬰兒被丟在門口,昏迷不醒。

嬰兒很快被發現,神社古老殘破,接近廢棄多年,而神社之主是一位窮困潦倒的中年男子,他開啟門,看到了被遺棄的嬰兒。

“亂世,嬰兒多夭折,罷了,被我看到,就救你一命吧。”中年男子身穿青衣,將嬰兒抱起,帶回神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