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七七章 昔日伊人,今安在?(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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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也知道她這話緣何而來。他眯一眯眼,輕哼一聲。撣撣袖袍起身,也無需她相送。撂下一句“你若不甘心,待他登門做客,可親去相詢。絕不攔你。”說罷帶上仲慶,揚長而去。
她被扔在身後,楞楞的,半是後怕,半是如同劫後餘生一般,羞怯中,存了絲念想。
阿兄允許她親去問侯爺麼?或許,以侯爺那晚待她的守禮庇護,兩家聯姻,未嘗不可行。江陰侯比世子還年長几歲,想來他家中,定然也是急的。
有了盼頭,四姑娘心裡這才從方才的悵然中,回了暖。沒了沒頂的失落,這會兒才覺得指尖嘶嘶的疼痛。看著半寸來許,肉眼可見裂開的口子,她想也沒想,便將指頭含在嘴裡,連聲喚婢子取了藥膏。
那廂西山居里,七姑娘訝然瞅瞅更漏。怎麼這人去了四姑娘院子,這般快便回來了?莫不是又強硬的撂了狠話,將人訓了一通,拂袖便離開了?
“事情談妥了?”由不得她不生疑。
他輕應一聲,接過她手中正縫製的衣衫看了看,似十分滿意,攬了她腰,柔聲道,“多大點兒事兒,自是妥了。離擺飯尚早,去外間走走?”
見他臉上明明白白,只差刻著“小題大做”四字,她想一想,他慣來守信,也就放了心。加之細看他,不似動過怒,更覺先前以小人之心度了他。於是乖乖點頭,攜了他手,如往常般由他帶著,到院子裡活絡筋骨。
“您瞧,與四妹妹好生說話,兄妹兩個也說得通不是?”她笑顏如花,彷彿立了多大的功勞,向他討賞。
他回想顧臻奏《振鹿》時,光顧著緊張,一臉茫然之態。不禁輕挑眉峰,彎腰啄一啄她嘴角的酒窩。
她既歡喜,何故掃她興致。
“夫人說得在理,為夫受教了。”
聽出他話裡的笑意,卻誤將他這笑當做了對她的肯定。她眉眼彎得月牙似的,羞赧推推他臂膀,嬌嬌睨他一眼:後面還跟著人呢,大人您在外,好歹收斂著些。
春英是見慣自家姑娘被世子寵著的,再不適宜的場合她也無心撞破過。久而久之,與仲慶兩個,自然磨練出一身不動如山的本事來。各自別開眼,停下腳步,離前頭兩位主子遠些。
唯獨冬藤,近些時日才跟著春英當差。甫一見了這般令人面紅耳赤的情形,小姑娘害羞,不免有些侷促。慌亂間,見春英微微側身,面朝池塘,就彷彿秋末冬初的池塘裡,還盛放著接天的蓮花,看得入了神。
冬藤機靈,立馬依葫蘆畫瓢,跨前一步與春英並肩而立,兩人相顧一笑,默契得很。只冬藤微微發燙的耳朵,才透出些許十三豆蔻的小姑娘,靦腆又羨慕的心緒來。
再幾日立了冬,左相府上,自秋節前夕深夜見了那一面,朱曦凝著臉,再次到訪。
溫良側身請他進屋,如不久前兩人相會那次,他案上倒扣著姬舟所著典籍。挑燈夜讀,心裡一派安寧。
深夜來客,亦在他意料之中。
執起茶吊子,給朱六爺添一壺熱茶。動作行雲流水,不疾不徐。
甫一開口,聲若鐘磬,低沉而延長。
“六爺可查探清楚,公子義生母,太妃章氏如今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