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嬌喘起來,孕期身子敏感,不自覺扭動起來,輕輕蹭他。

他低喘一聲,在她燻得粉嫩的耳旁低語,“我動了。若是不舒服,即刻告知,切勿忍耐。”

不舒服?跟他一起,怎麼會不舒服?

事後,她舒服得像只吃飽喝足的懶貓,像極了阿狸稀罕他的神態,臥在他心口,累得眼睛都快睜不開了。

他下榻倒了壺中的溫水,替她擦乾淨身子。又到櫃子裡重新取了套她給他縫製的寢衣,繫上腰帶。將自個兒收拾齊整了,這才躺回去,哄小兒一般,輕拍她背心。直至她鼻息變得輕淺而綿長,他方滅了燈,摟著她,安然閉眼。

轉眼又過一月,熬過北地最熱的酷暑,九月上頭,天兒漸漸陰涼下來。

宮裡莊美人又晉了份位,如今已是四品容華。以她的家世,若非懷王十分中意,再要往上爬,除非懷上龍嗣,否則便是想也別想。

“聽說今兒下了早朝,王上又到姜婕妤宮中探望公子昶,還賞了他許多西邊兒進貢的小玩意兒。王上對公子昶的寵愛,遠遠超出那幾個不得寵的帝姬。”

如今莊容華依舊住在朱婕妤宮中。婕妤娘娘當著她的面兒,故意感慨上這麼一句,只叫莊容華握緊了拳頭,目光遙遙往向姜婕妤的寢宮,恨不能奪了公子昶過來,自個兒撫養。

“娘娘,午後王上還來麼?臣妾近日也翻看了幾本棋譜,您與王上下棋的時候,臣妾可否在一旁看看,長長見識?”

這卻是十分無禮,逾越了。

之前她侍寢,多是朱婕妤有心提攜。而今她卻是主動開口,著急討要在懷王跟前,多多露臉的機會。生怕懷王一轉身,便被這滿後宮的美人迷了眼,再記不起還有她這麼個人在。

朱婕妤眼底深處,掠過抹譏諷的冷芒。

這倒是個順杆子往上爬,貪得無厭的。好在她如今需要的,正是這人這份不知進退的貪念。

“如此也好。還有一事,秋節將近,宮中設宴,興許你那舊識,也要入宮。倘若遇上了,你需禮讓她幾分,切莫衝撞了她。她如今那身子,可是金貴得很。”

這話說得講究。看似是為莊容華好,只差叫她見了世子妃,趕緊繞道走。可既然如此擔心她會惹事兒,又何苦這麼老早告訴她,秋節宮宴,世子妃會進宮。

上回莊容華不過剛封了個美人,便迫不及待到國公府炫耀她的“出息”。彷彿一刻也等不及要告訴姜家人,她離了姜家,沒有姜家對她的錯待,她只會一飛沖天,往後有的是榮華富貴等著她。她會比姜家所有人,都過得更好。

朱婕妤只看她人坐在那裡,一雙眼睛豁然一亮。直直挺著腰桿,一聽世子妃要進宮,好像頭髮絲兒都豎起來,就跟斗雞似的,渾身充滿了幹勁兒。

怕是在想,如何故技重施,這回親自找上門去,抖擻抖擻她更進一步,得了容華的份位。另外,她那婢子,怕是一定要帶上的。

“到時你那舊識進宮,本宮便使喚人傳你到身邊作陪。如此,即便那人仰仗身份,想刁難於你,本宮也能迴護你一二。”

這哪裡是叫人招呼她到身邊來,分明是要將世子妃幾時進宮,清清楚楚,透露給她知曉。

莊美人嘴上感激不迭,心裡卻想:到時尋個藉口,輕易便能脫身去打姜瑗的臉。只一想到姜瑗在她面前,再不樂意,也得恭恭敬敬,低頭行禮。莊美人心中,只恨不能明兒就是秋節。

故人相逢,今非昔比,定然叫她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