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那點兒口是心非的毛病,他再熟悉不過。抬手撫上她面頰,他目色深幽,微啞著問她,“餓了不曾?”

她哪裡會餓?出門前就防著餓肚子,難得的用了好幾塊糕點,看得那全福婦人,連連誇她胃口好是好事兒。

“倒是想討杯水喝。”整整三層喜服套在身上,她身上出了汗。他還盡做羞人的事,她便更熱了。

眼見她要下榻,他伸手攔下,探身從矮几上取來盛酒的瓜瓢。一隻遞到她手裡,一隻他橫舉在胸前。

“依禮,夫妻當共牢而食,合巹而酳。且先行完禮,再餵你水喝。”結親的步驟,他豈會不清楚。不過是不耐煩人打攪。

大喜的日子,她與他行禮,表的是心誠。旁人摻和,嬉笑打鬧,反倒顯得不夠莊重。

見他如此慎重,她也不敢怠慢,兩手捧著瓜瓢,小口小口的抿。

酒是好酒,一擲千金興許也買不到。稍稍有些辣,順著喉頭滾下去,起初涼涼的,過了片刻,肚子裡便燒起來。

吃完酒,她拎著袖袍扇風,臉上熱騰騰的,像是眼中也蒸出了酒汽,霧濛濛的眸子,勾得他心癢。

遞一盞溫水給她,他看她茲茲的吞嚥,塗了胭脂,花瓣兒似的小嘴兒,貼在瓷盞上,一努一努的開合。他忽而俯身,一手撐在榻沿,一手撥開茶盞,伸舌頭,與她搶水喝。

“口乾,勻些水喝。”她還沒開口,他已尋好了託詞。

本就是花嫁,她心裡也不是沒有萌動。吻著吻著,便被他輕而易舉,撈進了懷裡。那人今日輕易便動了情,身下那物硬邦邦頂著她,她喘不過氣,拿小手拍他。

他喘息著放開,稍稍後退,嘴角牽了抹銀線。靡豔的神態出現在他清貴的面孔上,顯得他整個人妖妖的,有一種懾人的性感。

而她一口水含在嘴裡,被他胡攪一氣,水從她嘴角溢位去,順著脖子,滴進領口。

他眸色忽暗,欺身舔她唇角下巴。她軟著身子,鼻尖嗅到他身上濃烈的男性荷爾蒙味道,難受的仰著脖子,意欲閃躲。腦子想著不能再放任他下去,這人開了頭便收不住手。他還得到前邊赴宴。

可身子早已經習慣他親熱,仰脖子倒像是迎合他,讓他沿著脖子一路吻下去,為大開方便之門。

他開始急躁的扯她繫帶,她這才慌了神。外間這許多人,大白天的,她與他關在屋裡,連洞房花燭也等不及,豈不叫人笑掉大牙。

她揮著軟綿綿的拳頭,捶他胸口,“還得赴宴的,您剋制些。”

他手下頓了頓,少頃,卻是比先前更為放縱。粗魯撕扯她衣衫,頭埋在她頸窩,目光陰冷,緊緊盯著她近在咫尺的側臉。

他吻她到沉迷,閉目剎那,腦中莫名浮現出一幕極其相似的情形。同樣是喜房,他一身吉袍,對面女子,竟非是她!

他忽而動怒,咬她耳朵,一把扒了她火紅的嫁衣,急著埋進她身子,彷彿只有這般,才能撫平他心底的暴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