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五姑娘今兒個怎麼沒來?小的還特意準備了上好的花茶。”福安正收拾茶具,一個人低聲嘀咕。

姜昱送了張琛回來,聽他念叨,眼中閃過絲瞭然。

再去看姜瑗,便見屋裡早撤了插屏,小姑娘縮在搖椅上,跟個沒事兒人似的,只頻頻眨動的睫毛,顯示其也將這話聽進了耳朵。

“阿瑗不打算將這事兒說給五妹妹聽?她至今還不曉得,張家兩位世兄也要與我等一塊兒入學。”

端端正正捧著書卷,七姑娘眼也沒抬,很是堅定搖了搖頭。

“不願插手。”

既然張家更中意她,說不好日後還真就得嫁過去。此時幫了姜柔,豈不自個兒添亂?事情一日沒定下,她便一日不會阻攔姜柔私底下那些小動作,亦不會良心氾濫到給她指點。

任何人都需有自己的擔當,不是麼?譬如她,大意之下被人看穿,一步步到了今日,再是悔恨,她也得默默受著。

姜昱過去摸摸她腦袋,嘴角淡淡勾出個笑來。

很好,這樣的心情,不害人,亦不絕會吃虧。

又幾日,府上忽然來了不速之客。卻是才送走不滿一月,再次登門的大房太太童氏。身旁站著與童氏七分相像的二姑娘姜春。末了老太太跟前最得用的史媽媽笑著出來給許氏道了萬福。

一行人被簇擁著進了花廳,姜瑗依在許氏身旁,清清亮亮的眸子裡,映著二姑娘滿頭珠光玉翠的首飾。

揉揉眼,姜瑗實在好奇,這般重的東西壓在她頭上,二姑娘可會覺得脖子發酸?

正懷疑以童氏無利不早起的性子,再加上姜春事事霸道慣了的脾氣,這娘倆兒今兒個怎地突然到訪。便見史媽媽來到許氏跟前,笑呵呵奉上封家書。

“老太太一聽二房有喜事,心裡高興得什麼似的。這不,之前還胸悶著,這些天卻突然好起來。又去佛堂裡唸經誦佛,直誇二老爺和太太孝順。”

這話熟悉呀,哪回老太太要逼迫二房,不是這麼個開頭?

七姑娘頓時坐正了身板兒,看看體態豐腴,雙下巴,唇上長了顆黑痣的史媽媽,再看著許氏展開信箋,塗了丹寇的尾指高高翹起,指甲在紙上一行行描過去,最後笑著將書信擱到一旁。

“這事兒妾身做不得主。既是老太太有命,自然還要問過大人的意思。倘若幾位不著急離開,還是在府上多住些時日。”

姜瑗敏銳從許氏面上瞧出絲冷意——典型的皮笑肉不笑!

果然的,凡事跟不怎麼著調的二姑娘沾上邊,決然不會平靜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