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臺上週太子聞言一怔,繼而仰頭大笑,遙遙指他,迭聲笑罵道,“好你個顧衍,竟是小人之心。”

顧大人頷首,舉杯一飲而盡,算是告罪。抬手間,寬大的袍子掩去眼底微末冷芒。他說不樂意她被人瞧去,絕非戲語。

那丫頭怕是自個兒都不知曉,她那般半是使小聰明,半是唯唯諾諾,委曲求全的小模樣,最易勾起男人的興致。尤其看不得她心頭明鏡似的,偏偏不吭不響,窩囊受人欺負。庇護上了心,漸漸便成了戒不掉的習慣。如他,何時著了她的道,至今糊里糊塗。

酒宴散去,宮門口自有周準趕了車駕來接。觀世子竟飲了酒,周準有幾分詫異。上前攙扶了人登車,思量片刻,怕衙門裡清冷,底下人照應不周,只得開口詢問。

“世子,可要回府?”

顧衍靠坐著,抬手解襟口的盤扣。“訊息到了?”

“尚未。”周準打馬隨行,知曉世子這是著緊七姑娘晉升女官一事。

“回衙門。”顧衍揉揉額角,飲了酒,撥出的氣息帶了薄薄醇香。一得了空,腦子裡又是她或喜或嗔的俏臉,真是一刻也不叫他清靜。

知曉勸不住,周準領命。目光落在世子依稀潮紅,不損俊臉的面龐上,眼尖的窺見,世子手中摩挲著一隻褪了色的香囊。

不覺暗歎,以前怎就不知,在他幾人眼中,幾乎算無遺策的男人,竟也有為情所苦的時候。還是為了個半大的姑娘。

亥時剛過,外頭總算來了信兒。

“如何,她答得可好?”小丫頭拍胸脯,信誓旦旦與他擔保,絕對是嘔心瀝血了,得意洋洋與他顯擺,拿下文試三甲,必不在話下。

此番主考官,雖則乃相府門生,官聲卻極好,為人剛正不阿,當可信賴。

周準蹙眉,如實承稟。“若然訊息沒錯,七姑娘排在十席最末。再考慮明日殿考,這等成績,算不得穩當。”

原本閉目將息之人,緩緩睜了眼。映在燭臺下的面容,陰晴不定。

她非信口開河,好大喜功之人。如是沒有偌大的把握,絕不能邀功似的當他跟前炫耀。她言能入三甲,怕還是存了謙遜的意思在裡頭。

顧衍端坐起身,胳膊肘懶懶搭在案上,眸中已現厲色。

“何處被人動了手腳?”卻是無需多想,便要拿人問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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