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無需道明的信賴(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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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姑娘眼看他走到窗前,半倚著窗欞,慢條斯理,吃個瓜都顯出風流來。悶悶瞅他一眼,嫌棄她瞎操心就直說。
這麼高的姿態不搭理人,自尊心也會叫屈的。守著公雞下蛋這等自討沒趣兒的事兒,若非事關重大,掐了世家咽喉,她才懶得搭理。
不過轉念一想,世子這態度,是不是意味著這人已經想出了法子,智珠在握了?這麼一想,她又鬆快起來。因著對這人莫名的篤信,心頭陰霾跟著就散了。
在他面前也不差這點兒規矩,跟過去,從他端著的盤子裡揀一片兒香瓜,自顧笑眯眯吃一口。
“您就當我瞎摻和。方才入了障了,給您送瓜前,只顧著吃上一口。”說罷接連兩口咬下去,橙黃的瓜片兒上,兩排秀秀氣氣,整齊的牙印兒,看得他不禁一滯。萬般沒想到,她還敢伸手了。
這是相處日久,他待她寬和,她也就順水推舟了?
見她嬌嬌小小立在他身旁,埋著腦袋,咯吱咯吱用得一點兒不見外,毛茸茸的腦袋一點一啄,他倚窗望著廊下一樹芭蕉,不由便想起賀楨亦到了此地,眸中不覺就蒙上層陰鷙。
“以後少與那女子往來。”
她正覺著此時氛圍很好,這人難得和氣,便聽他莫名其妙一句告誡。
“您說的……是殷姑娘?”這得有多不待見,連姓都不肯提的。
嗯一聲撂下瓜皮,將盤子推給她。理所當然喚她“淨手”。
七姑娘一氣兒險些又被嗆住。她這是講客氣,懂禮請他吃瓜。怎地還要連帶下人的活兒,也一起幹了?
而且這人分明吃得考究,指尖就沾了那麼點兒瓜皮上自帶的井水,這不是窮折騰麼?
她苦惱看著自個兒沾滿甜水,黏膩膩的十根指頭,對比之下有些難為情看他。“弄髒了手,不好在袖兜裡掏絹帕。要不您手上乾淨,自個兒用帕子抹一抹?”
她想問他,您一隻手吃瓜,另一隻手不還空著麼?
他深深看她一眼,用乾淨的手挽著另一隻袖口,每個動作都透著漫不經心的從容,偏偏慢得出奇,故意招她驚歎。
她要學會他三分雍容,太太也得燒高香酬神。
“隨身帶著的,被你汙了用不得。或是你暗示本世子,無需與你見外,當可自取?”說罷眼睛在她兩隻琵琶袖上挨個兒看過,作勢不耐挑眉問她,“哪一隻?”
她被他逗得險些摔了盤子。明知他許是捉弄她,可這人偏偏說的像極那麼回事兒。她認定他是說一不二的性子,沒膽子試他真假,真就成了縮頭烏龜。又被他欺負一回。
偏頭向外看看,好言同他商量。“要不,這樣的天兒,索性到院子裡打了井水洗一洗?不僅能去了甜水留下的粘膩,還能沾一沾涼快。”
話畢,他默然向外行去,這便算是允了她提議。她抿嘴兒竊笑,急忙跟上。不知自個兒略顯青澀,未經琢磨的笑靨,遠遠不及那人唇邊淡淡浮起的莞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