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程之順從的坐在他旁邊,只是以為“朕”之一字精神一恍,猛然想起,這是個只愛天下的君王。

剛才不應該去勸那人的,就讓她吃點虧,恨上自己的夫君,然後才好……

才好……什麼?薛程之不知道,但是他就是感覺這個人不配得到陳皇后全部的愛。

雖然,看起來陳皇后不是那麼愛她的陛下,反倒是對自己有好感,可是多年的夫妻感情,也不是說磨滅就磨滅的。

還好,她喜歡自己,就不至於那麼難過……

喜歡我?哼,算她有眼光!

“闢元今天怎麼了,朕見你在宴會上多次走神,莫不是喝多了?”韓商完全沒有察覺到自己腦袋上綠油油的帽子,只是輕聲打趣著薛程之。

“陛下說的沒錯,臣今日不勝酒力,所以……”正打算與您辭行。

“行,等會你就先走一步吧,不過出宮前,朕想拜託你一件事。”說著從懷裡拿過一隻繡著鴛鴦的手帕。

“這手帕上是太醫研製的安神香,日後若瞳禁足,朕不能時常去看她,勞煩闢元為朕再探一次單寧宮。”

“今日若瞳再宴會上受了委屈,路上又受了風,今夜肯定難眠,你也知道計劃已經進行了大半,朕現在不能露出馬腳,就拜託愛卿了……”說著,將手帕珍而重之的交給薛程之。

薛程之沉默了一秒,接過手帕:“不是陛下親自給的東西,娘娘用著也不會好受。”

“不過陛下既然選擇了江山,日後若是失了美人,後悔便也來不及了,臣無意冒犯,只是提醒一下陛下。”

作為好友最後提醒你一次,你若還不要她,這個人,我就接手了。

不過,就算你改變主意選擇她,現在我也不會放手,是她招惹我,要是敢後悔……

後悔又能怎麼樣呢?囚禁她?自己又怎麼捨得?

韓商沒做聲,似乎是在思考他說的話,薛程之便捏著手帕欲走,剛走了兩步,便聽見韓商說;

“薛卿覺得朕錯了嗎?”

薛程之背對著他:“陛下是將來的天之共主,你選擇什麼都不會錯,臣只希望陛下明白,這世界上沒有兩全其美,免得最後後悔。”

兩個人的對話聲音很輕,但兩人都是習武之人,將彼此的話聽的清清楚楚。

“陛下,若是宮中出現什麼控制不了的事情,您可以將皇后娘娘暫時放出宮去,臣會幫您照顧她。”

韓商擺擺手,“一切都在掌控中,愛卿快些出宮去吧。”

薛程之告退,穿過宴會徑直離席,往剛剛回來的御花園走去。

此時的御花園裡空無一人,薛程之在湖邊站定,瞅著腳下清淺的腳印,默默的嘆了口氣。

韓商啊韓商,是你自己放棄她的,這可不算我奪人所好!

況且……你看起來也沒那麼愛她。

——

冬末的晚風格外涼,煥兒抱著厚重的被急匆匆的從偏殿跑回主殿。

皇后寢宮內,臉色慘白的女子直愣的躺在床上,冷汗順著鬢角滑落,緊閉著雙眸,薄唇輕啟,喃喃的唸叨著什麼。

“十三……”

十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