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明非拉開門,還特意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形象,只見叔叔嬸嬸正坐在小板凳上醃蘿蔔,鍋裡蹲著東西,廚房客廳裡熱火朝天。

“叔叔嬸嬸我回來啦!”

路明非張開懷抱,叔叔手裡切著蘿蔔,疑惑地看了看路明非,這人都擺在這裡了,還要故意重複一句幹嘛,強調自己的存在嗎?

嬸嬸就更沒耐心了,看到路明非渾身灰濛濛的,“你身上怎麼那麼髒,你是和豬一起去泥坑裡面打滾了,趁現在還沒吃飯,去給我買半斤大鹽,我要醃蘿蔔。”

“等一下嬸嬸...”

路明非覺得自己不能這麼輕易地被嬸嬸支配,他這種拯救過世界人怎麼能去做買鹽這種卑賤的活呢!

哪知道路明非剛頂撞一句,那嬸嬸就人高馬大地站起來,打著圍裙的水桶腰上還殘留著蘿蔔味,一雙眼睛瞪得老大的,像是樊噲闖入了項羽的軍帳,司馬遷說這是“目眥盡裂”。

“咋的,美國闖了一圈覺得自己行了是吧!”

嬸嬸走到門口,這才發現好像門外還站了一個好看的青年。

“不是嬸嬸,我...”

“他是誰啊?”

嬸嬸拿著鍋鏟指著源稚女,源稚女看了看那個油膩膩發黑的鍋鏟,後退一步,表現的溫和謙遜,笑道:“嬸嬸好,我是源稚女,路明非的同學。”

“源稚女?什麼玩意,你是女?”

嬸嬸上下打量著源稚女,源稚女被虎一樣的目光搜掛著身體,中年婦女的目光簡直比校長昂熱的目光還要致命!

面對這樣的人,源稚女只能傻愣愣地站著,用微笑來掩蓋自己的尷尬。

叔叔聽到門外有客人來了,也從小板凳上起身來到門口。

“我不是女的,我是男的,只是名字裡面帶了個‘女’而已。”源稚女耐心地給嬸嬸做著解釋。

路明非也笑著回應,“是啊是啊,稚女是男的,不是女的。”

這叔叔一聽,這還得了,二話不說立馬拉著路明非進了家門,嬸嬸聞訊,“嘭”的一聲關上了大門,裡面傳來了粗獷的聲音。

“明非,這是怎麼回事!”叔叔拎著路明非的耳朵。

“啊啊啊...什麼怎麼回事!”

路明非心底是懵逼的,帶同學回家有什麼問題嗎?

“明非,我從小就告訴你要做個正直的人,你還記不記得!”叔叔語重心長。

“我...我怎麼不正直了,我不偷不搶,無論是犯法還是違背道德的事情,我發誓我絕對都沒有做過啊,我真的是個好公民!”路明非著急地辯解。

“你...你不能不正啊!”

叔叔急的快要哭出來了,狠狠地拍著胸前的圍裙,這路明非出去一趟怎麼變成這樣,要是讓路麟城知道了,還不找上門來罵的他狗血淋頭。

“哈?”

路明非的嘴巴張的大大的,嬸嬸急不可耐地把叔叔擠掉,操起鍋鏟就要落下。

“誒誒誒!現在是文明社會,我們是文明人,不能打人的!”路明非搬出社會等級來當擋箭牌,可嬸嬸的鍋鏟依舊是落在路明非的屁股上。

源稚女在門外,他都不用貼著門,都能聽到裡面鐵板炒肉的聲音,臉上的表情那叫一個精彩,這個時候夏彌從樓下一蹦一跳地過來。

“欸,裡面什麼情況啊。”

夏彌聽到了裡面爆炒路明非的聲音。

“額...情況好像有點複雜,我覺得我們得溜!”

源稚女突然覺得路明非的嬸嬸不是個好對付的角色,因為你不能心平氣和地湧語言和她溝通。

“嬸嬸,你聽我說啊!”

路明非抓住了嬸嬸的鍋鏟,如果說路明非是神仙,那嬸嬸就是姜子牙,手裡的鍋鏟就是打神鞭。

“說說說,有什麼好說的,你看看你,去美國一趟,成什麼樣子了,沒有女朋友就算了,你還帶個男的回來,你...你怎麼辦哦!”嬸嬸五官扭曲在一起,繼續操起鍋鏟。

“他只是我的同學啊!”路明非突然醒悟了,他明白了叔叔嬸嬸理解的意思了,“我們之間只是同學關係,沒有那種複雜的情況啊!”

路明非在屋裡瘋狂地咆哮,嬸嬸停住了鍋鏟。

“你的意思是,他不是你女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