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摩尼亞赫號行駛在長江的水面,葉勝站在指揮台上觀察水情。

此時正值暴雨季節,長江水情湍急,灰黑的天空沒有一點星月的光芒,僅靠摩尼亞赫號的探照燈,葉勝也只能看清大致的水情如何。

翻湧的波浪不斷拍打在船體上,甲板又被磅礴的暴雨不斷地衝刷,壞掉的船燈一閃一閃的,叫人看不清甲板的情況,稍有不慎,船體顛簸一下甚至會失足落入江中。

這是秋季罕見的暴雨,天像是缺了個窟窿似的,雨水狂瀉,風俗達到了五級,奔騰的長江上只有摩尼亞赫號在打著探照燈在江面上下顛簸。

一潑潑的暴雨砸在了窗前,爆開了無數的水珠,風在嘶吼,船在搖晃。

“怎麼了,愁眉不展的?”酒德亞紀穿著雨衣走到葉勝的身後,葉勝轉過頭,臉上的苦悶轉變成笑容,“沒什麼,就是...心底有點空落落的。”

酒德亞紀看著窗上的水簾,微微皺眉,“雨太大了,學院派出的隊伍真的能及時到來嗎?”

“如果不能及時到來,那我有權力擅作主張,開啟這次任務。”

洪亮的聲音從兩人的背後傳來,葉勝和酒德亞紀回頭,一個穿著雨披中年男人臉上掛滿了雨水。

“教授!”

葉勝和酒德亞紀異口同聲地打招呼。

“叫我船長,我現在不是你們的代課教授。”曼斯脫下了滿是雨水的雨衣,把它掛在一旁的倒鉤上。

“學院也不知道怎麼想的,一開始先是叫停了任務,害我們在長江上耽誤了一天,現在又指派了新的專員過來,時間在那傢伙眼裡就這麼不值錢嗎?”曼斯抱怨著。

“是啊,恰逢雨季,暴雨越下越大了。”葉勝看著那些連成細線的雨珠落下,深有體會,“如果早點開始的話,我們說不定都完任務回去了。”

“看看,我們的救世主摩西要來了。”

曼斯沒好氣地指著緩緩靠近的直升機,直升機投下的燈光在水珠的折射下格外刺眼,閃的大家都睜不開眼睛。

直升機開到了摩尼亞赫號的上方,並且保持了三節相對穩定速度。

螺旋槳形成的氣流將暴雨排開,氙燈將周圍照的亮如白晝,直升機上拋下兩根繩索。

兩道黑影順著繩索從直升機上降落摩尼亞赫號。

源稚女向機師比了個OK的手勢,機師豎起大拇指,開著直升機遠離了這裡。

直升機剛走,被排開的雨像是洩洪的水,灌在了兩人的頭頂,好在兩人都穿著透明塑膠的防水外衣。

“奇怪,這裡怎麼一個人都沒有。”

源稚女以為專員到來,不說是夾道歡迎,至少也得有個接頭的人吧。

然而眼前除了淌水的甲板,那個閃來閃去的船燈,這裡連個鬼都沒有。

“在裡面。”

零指了指頭頂的控制檯,源稚女抬頭看去,才發現雨水的簾幕內藏三道模糊影子,裡面站著的幾個人正一言不發地盯著他們。

兩人來到控制檯內報道,曼斯盯著那兩個看著就很年輕,一臉不經事的孩子。

一個人陰柔的像個偽娘,還有個冷著萬年冰霜的臉,搞得好像誰都欠她兩百萬似的。

曼斯微微嘆氣微微嘆氣。

“昂熱是在鬧著玩嗎?”

他心底的火苗竄起來,這兩個乳臭未乾的小孩子真的能比得上執行經驗豐富的葉勝和酒德亞紀嗎?

葉勝和酒德亞紀有二十七次水下作業的經驗,他們是卡塞學院同班同學,還是同期的執行部專員,五年的搭檔讓他們能讀懂彼此的眼神。

然而,昂熱不顧曼斯的反對,非要換一組新人來執行夔門行動。

這豈不是等同於趙括換廉頗,況且他們有沒有趙括那樣的學識還說不準呢,連紙上談兵都稱不上吧。

源稚女打量曼斯的臉色,黑的可以同外面的夜幕融為一體,又在控制檯內環視一圈,“這裡就你們三人?”

“我是曼斯·龍德施泰特,這次夔門行動的負責人,也是摩尼亞赫號的船長,本次任務由我全權負責,你還想找誰?”曼斯不懂源稚女在想什麼。

“哦,我不是這個意思。”源稚女辯解,“我是說這次任務沒有什麼其他的幫手之類的人,比如觀察員和預備隊員。”

“當然有,他們此刻都在後艙休息,如果準備好的話,我想我們可以開始任務了。”曼斯不由分說,想給源稚女施加一些壓力,讓他知難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