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稚生在揮劍之時無心無言,沒有藉助怒喝而壯大氣勢,也無任何雜念妄想,彷彿像是練習劍術時揮劍斬落空氣。

風聲流淌在耳畔,而劍影將其環繞,緋紅如血,揮灑出的劍氣如長虹貫日般潑墨酣暢。

人說劍道練的最高境界是練出劍意,源稚生曾問老爹何為劍意,老爹笑著回答,“劍意就是一個人揮劍是產生的決心,決心越大,劍意爆發出的力量越強,在對手看來,一個決意很強的劍客是非常危險的。”

源稚生有點明白老爹說這句話的含義,他作為家族的執法人一直在斬鬼,可每一次斬鬼,他揮劍的理由都很單一,只是為了他的工作,或者為了心中的那一份“正義”。

他說過自己要做“正義的朋友”,所以他揮劍的決心一直都有。

可這一次,他不是為了所謂的正義為動刀劍,他是為了斬斷幾年來一直如同夢魘困擾在他心頭的魔鬼,好像只要斬斷魔鬼,就能斬出心中的鬱結,就能為弟弟報仇,他的人生會有更多的陽光雨露。

這份決心讓他揮劍之時無想無雜念,所產生出的劍意更是老爹所言,令人膽寒。

“見證我的決意吧!”

源稚生在睜眼之時,心中吶喊出心肺之言,那雙顫抖的黃金瞳猶如美杜莎的凝視,影武者彷彿被石化在原地,連手裡的刀劍都忘記揮舞。

一道紅色的一線天劃過歌劇院,彷彿將整個空間一劍切開,一線天貫穿影舞者的身軀,而源稚生已經來到影舞者的身後。

影舞者默默地回過頭。

他剛才愣神太久,沒把握住機會,而源稚生的速度又快如光影,沒有反應的機會,從出劍開始到結束只眨眼之間,好像源稚生是瞬移到他身後的。

源稚生衣衫颯颯,殘心流轉,納刀入鞘,回過身看了看影武者,血影如光,他犀利的目光中帶著浩然之氣,似乎在等待什麼。

影武者向著源稚生準備出擊,他剛剛扯動身子,身體傳來劇痛,體內的血管在瞬間爆裂,血肉連著筋骨像是滑落的斷崖,四肢百骸都在流血。

影武者向前一步走,倒地不起。

他在地上瘋狂地掙扎,渾身上下都充滿了致命的傷口,到處都在流血,血液在地上蔓延流淌。

“生命力很強。”

源稚生皺了皺眉頭,影武者只感覺到自己被風吹了一下,可源稚生早在那時已經將劍意揮灑而出,致命傷口足以讓普通混血種死上十次。

然而這個鬼卻還能在地上掙扎,也許只是迴光返照,但源稚生不會給與鬼任何的機會。

他再一次拔出刀劍,在這個熟悉面孔的注視下,將蜘蛛切送入影舞者的胸膛。

影舞者隕落。

源稚生眼中的金光淡去,默默地抬頭,眼底劃過一抹悲傷。

幾秒後,他的目光再看向其他四個影武者,四個影武者同時向前一步,它們體內的血液在此時加速流淌沸騰

五個影舞者只是死了一個,源稚生看了看四個影武者,他明白自己沒有任何的機會,他會死。

可即便如此,這個年輕人還是握緊了手中的刀劍。

刀劍是堅硬鋒銳的,它們用鋼鐵千錘百煉鍛造而成,經過高溫火焰的鍛造和低溫冷水的淬火,極端的溫差是刀劍成長的必經之路,所以它們成為了人類的武器,如果執劍者的心腸軟弱,那刀劍就失去了它的鋒芒。

源稚生此時已有決意,握劍的手毫不顫抖,內心堅定不移,像是鋼鐵那般堅硬。

咚咚咚...

清脆的梆子聲響起,其中一個影武者手中並無刀劍,他拿著一種特殊的木頭敲了幾下,聲音讓源稚生一愣,地上的女孩也停止了抽泣。

只見被源稚生殺死的影武者流淌出大量的血液,那些血液好像有方向有組織地前進,宛若一條被引導的溪流,流到源稚女的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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