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他很快就會化作一具乾屍陳列在這個歌劇院的中央。

源稚生和源稚女保持了一個相對安全的位置,透過剛才和般若之鬼的戰鬥得知,這個傢伙的速度非常快,而且力量極強。

現在他的情緒十分不穩定,一旦暴走,那現場將會無人倖免。

源稚生在這個時候心緒糾結,他不知道什麼時候該出手,至少目前看來,那個帶著面具的人還沒有徹底淪為怪物,可他的身體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老化,會不會變成死侍一樣的怪物也很難說。

源稚生選擇靜靜地觀察,如果他真的淪為了死侍那樣的東西,源稚生亦會毫無保留地拔劍,即便是不敵,也絕對不會後撤。

他心中裝著的正義和理想不會讓他後撤,因為他為了自己的正義,付出了血親的代價。

這份代價昂貴的讓源稚生無法承擔,後撤就是致他人於死地,是背叛正義的行為。

源稚女像是一個枯萎的花朵,身體開始變得枯槁,臉上的凹凸出皺紋,一夜白頭對於他來說都是非常緩慢的過程,他嘗試著驅動言靈,可言靈在這個時候一點作用也沒用,好像被禁用了。

他絕望的發狂嘶吼,曾經優美動聽的聲線在此時卻發出了烏鴉的叫聲,他一瞬間就失去了所有,失去了他絕代風華的面貌,失去了他崇高無比的血統,甚至連那份從容和優雅也消失殆盡。

他就像曾經那個衰到極點的源稚女,是個誰都看不起的醜小鴨,他不再是風間琉璃,無論是容貌還是實力,風間琉璃都在他的身上消失不見。

漸漸的,他聲嘶力竭,枯坐在地上,一動不動,似一株枯木。

源稚生站在原地,傻呆呆的,不知道說些什麼,也不知道該做什麼。

一切來的都那麼突然,甚至不留給人反應的時間。

“不要!”

撕心裂肺的聲音從人群中傳來,看戲的人群目光齊刷刷望向一個角落。

零的俏臉上梨花帶雨,她強忍著腿上傳來的撕裂疼痛,一步步地走向枯萎在地上宛若一個樹人的源稚女。

女孩每走一步,大腿上都會淌下落鮮紅的血液,她每走一步,那些血液就從腳踝滴落在地上,這麼一瘸一拐的,美麗的白天鵝在這個時候也變成了瘸腿天鵝了。

只不過沒有人會嘲笑她,反而她那奮不顧身的勇氣令所有人心中凜然,他們肅立在原地,沉默不言。

她走到一半,倒下又重新爬起來,源稚生上前攙扶這個女孩,零卻甩開了他的手,那冰冷的眼眸現在對源稚生充滿了恨意。

剛才他的所作所為零都看在眼裡,只不過零不能將事情說出來,她憋了很久,很想說。

可她知道源稚女憋得更久,世界上沒有人會比源稚女更加急迫的,她不想給源稚女添亂。

“不要死,不要死啊!”

零撲倒在地上,眼淚湧出,大腿上湧出的血液沾滿了地磚,源稚生站在一旁,好像是看到了那道駭人的血紅的傷口,裂縫幾乎切開了女孩的大腿...

她是怎麼撐得住的。

這份堅強,這份隱忍,哪怕是源稚生都肅然起敬,這種程度的傷口如果不盡快治療,那這個花一樣美,雪一樣純白的女孩會落下一生的殘疾。

可她不管嚴重的傷勢,抱住了那個枯如干屍的源稚女,失聲痛哭。

那具身體,一點溫度都沒有,甚至連熟悉的香味也散去了,抱在手裡更像是一具骨架,只是表面包裹著皮囊,除了冰冷就是扎人。

咚咚咚...

意外的梆子聲又一次敲響,這一次的聲音極其沉重,好像是行軍擂打的戰鼓,為戰士們下達命令。

當大家的注意力都放在兩人的身上時,之前落下的五道人影彷彿從人偶的狀態活了過來,那黑暗的面罩裡泛起了金色的光芒,好顯是輸入指令的機器人。

源稚生面色凝重,握住刀柄的手在緊張的發顫,他向那個被揭掉面具的影武者大喊,“稚女,稚女!我是源稚生,我是你哥哥啊!”

可那個影武者並沒有回應源稚生,他從地上爬起來,目光冰冷無比,帶著絕對的兇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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