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官從授予所裡走出來,他將兇籤繫到了一棵古樹上。

“這是一種闢出邪祟的方式,用這種方式來化解兇籤,以待時來運轉。”

“多謝神官大人。”

路明非帶著繪梨衣向神官微微躬身,兩人拿著神官賜予的御守,掛在了腰上,這一趟出行還算得上是圓滿而歸。

夜晚的時候,山下的神社人流擁擠,空氣中的溫度在夜晚變得很低,但絲毫不能消除人們的興致,女孩們穿著和服結伴出行,路邊的小吃屋很多。

路明非給繪梨衣買了一份叉燒和關東煮,自己那邊點了一份天婦羅,兩人坐在富士山下的櫻花湖畔,湖畔的對岸此時一片安靜,頭頂就是那巨大的富士山。

路明非和繪梨衣坐在湖畔,與櫻樹為伴,兩人相互依偎著,湖邊的寒風凜冽,雖說是春末,但晝夜溫差還是很大的。

繪梨衣抱住路明非,目光有些疲倦,依靠在路明非的肩膀上。

“怎麼還沒開始呢。”路明非在這裡吹的都有點冷,稍不注意就會感染風寒,他看向靠在自己肩膀上的繪梨衣,摸了摸她柔順的紅髮,溫柔道:“你冷嗎?”

“寒風很冷,但是有sakura在這裡,就很溫暖了。”

看了繪梨衣的紙條,路明非好像也精神了許多,將懷裡的女孩擁緊,靠著彼此相濡以沫的溫暖,抵禦著湖對岸小刀子般的寒風。

路明非盯著遠處的黑暗下的富士山,白天它巍峨高大,是神聖的神域,夜晚它寒不可及,似蒼穹的寒星。

它一座火山矗立在這裡,是一座活火山,內部有很高的溫度,可外面的世界很冷,連它的身上都覆蓋了一層積雪,隔岸的群櫻是它觸不可及的美麗。

它也一定很孤獨吧,心底也一定有強烈的願望吧。

或許有一天,它也會將自己的孤獨怒放,讓世界見識它的光輝和炙熱的溫度。

就在路明非想象的時候,隔岸響起了孤獨的一聲爆炸。

只見一枚拖著尾焰的煙火升起,它孤單地在黑夜中綻放它的溫度和光芒,像是一枚孤獨逆飛的流星,怒吼著飛向黑暗的天空,要叫天上的群星見識他的光與熱。

幾秒過後,煙花在空中短暫地消失熄滅,不過下一瞬它綻放的花火卻點亮了整片夜空,它像是一朵金色的菊,擴散蔓延,又是飛散的紅霞一步步從天穹隕落。

它落下的光輝點亮了整片夜空,於是黑夜便有了溫度,有了光明。

它甚至照亮了富士山的一隅,富士山在那一瞬也明豔起來。

空中隕落的花火開始分裂綻放,剛才還只是單調的菊和紅霞,剎那間整片天空都被色彩豔麗的火花填充,它們像是搖曳在天空中的群星,像是隕落世界的神明。

每一朵煙火都在盛情地怒放,單調的夜幕反而成了煙火畫板,煙火在漆黑的幕布上勾畫出自己的形狀,釋放屬於它們的溫度,美麗的叫人感嘆。

路邊的櫻花也被煙火點亮,彷彿煥發出了第二春,粉紅嬌嫩的無比喜人。

人間煙火最撫人心。

繪梨衣張著嬌潤的嘴唇,眼裡倒影的煙火彷彿成了她眼中的漫天星辰,她從來都沒見過這樣的美景,此時的她好想把這一幕幕銘刻在心底。

她默默地抓緊路明非的手,不願意鬆開。

身後,一個男孩坐在石階上,將兩人坐在櫻樹下,依偎看煙火的一幕拍攝下來。

看著相機裡的照片,他笑了笑。

“哪怕是孤獨如富士山,也有被煙火點亮的一天啊,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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