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道紅外線透過前後左右的車窗玻璃打在源稚女的頭上,密密麻麻的像是一隻只爬動的紅色小蟲。

窗外夜風呼嘯嗚咽,車內黑暗安靜。

源稚生的長筒黑靴踩在公路上,每一步都會濺起地面的灰塵,像是七月的風掃過炎熱乾燥的地面,每一步都踩在源稚女的心底,他不禁微微抬起半張臉。

源稚生來到了引擎蓋前,透過擋風玻璃可以看到源稚女低垂的頭顱,兜帽蓋住了他的半張面孔,餘下的部分是乾淨白皙的面板和帶著微笑的唇。

源稚生無法分辨車內所坐之人,但是對方臨危不亂的心境到值得令人稱道,不過源稚生不覺得他會贏。

這次發生瞭如此噁心的殺人事件,家族內部的高層震驚,並且斥下血書要求執行局立刻對作案之鬼進行誅殺,於是源稚生帶著一大票的執行局精英趕到了這裡。

此刻他站在車的引擎蓋前,一隻手抓住蜘蛛切的刀柄,另外伸出兩根手指敲打著車的引擎蓋。

兩聲清脆的鳴響從車外傳來,源稚女現在每做一個動作都在狙擊手的視線內,那些人潛伏在黑暗中,源稚女甚至能看到那些人的手指正緊緊地扣在扳機上,只要他稍微有些異動,那些人就會毫不猶豫地開槍。

“下車!”

源稚生亮出自己的執行局局長的證件,源稚女在這是唇角終於揚起了一個輕蔑的笑。

他抬起頭,躲在兜帽中的眼睛煥發著耀眼的金色光芒,一股無形的壓力震碎了擋風玻璃,緊接著他像是黑夜裡的一道影子,隨著無數破碎的玻璃一起從車內飛出,以迅雷之勢來到了源稚生的身後。

源稚生面色平靜,這並不是他有多麼鎮定,而是他也沒有反應的過來,對方的速度非常快,哪怕是源稚生在毫無準備的情況下也無法看清他的動作。

暗中的狙擊手全部將十字架瞄準源稚女的頭顱,可沒有源稚生的命令,他們誰也不敢擅自開槍,因為他們不確定開槍之後會不會引起無法挽回的後果。

“少主!”烏鴉和夜叉兩人同時驚呼。

烏鴉掏出腰間的格洛克手槍,他是個快槍手,可以在掏槍的瞬間完成射擊。

他是源稚生的貼身屬下,也是黑幫中的重要人物,在黑幫談判談崩的時候,雙方都會拿槍亮刀子,而這個時候速度就決定了誰生誰死。

烏鴉是傳說中的快槍手和神射手,哪怕是對方率先掏槍,他也能在對方扣動扳機之前完成一系列的射擊動作,並且做到一槍斃命。

夜叉立刻將烏鴉的手按在槍袋上,現在那個危險的鬼就在源稚生的身後,任何輕舉妄動都可能造成無法挽回的後果。

“我們應該相信少主,他斬殺的鬼比我們兩人見過的都多。”

夜叉死死地按住烏鴉的手,烏鴉繃緊的肌肉也緩緩鬆弛,對方能以代價看不見的速度來到源稚生的身後,想必也應對這些身後射來的子彈也是胸有成竹。

“速度很快。”源稚生背對著源稚女淡淡道。

源稚女卻一言不發,這讓氣氛瞬間就冷了下來,空氣也變得安靜,耳旁只有夜風流過的聲音。

源稚生見對方沒有回覆自己,他的眼睛狹促地眯了眯,“我想,你應該不是個小人物吧,讓我猜猜你的身份,你是猛鬼眾對吧。”

源稚女還是沒有回應源稚生,這讓源稚生有點納悶了,難道對方是個啞巴,還是說故作高深,給源稚生不斷地施加壓力?

源稚生雖然處於被動狀態,但這不代表他害怕源稚女,他是天照命,也是三影皇之一,是執行局有史以來最年輕最有作為且實力最強大的執法人。

被他通緝過的鬼,從來都沒有能活過一個晚上的。

他雷厲風行,是能從石像中拷問秘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