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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中的人影且行且吟且唱,音色叫人響起了斑駁的古畫。

他披肩一件血紅色的廣袖和服,刺繡著大朵大朵的彼岸花,這種花也被稱為曼珠沙華,紅的像是新流出來的血液,和男人的瑩白色的面板交相輝映。

櫻井小暮站在門口,望著那道人影,安靜地站著,且聽且附和,樓下很嘈雜,可樓上也很安靜,這是兩個人的舞臺。

在樓下的客人眼裡,櫻井小暮是稀世美人,是風與月,是電是光是神話,可櫻井小暮覺得自己在這個男人的面前,像是俗世中的纖塵般渺小。

一曲歌舞完,源稚女將春桃花放回原位,房間內變得非常安靜。

“源君,歡迎回來。”

櫻井小暮在月光中偏偏頭,微笑的時候眼眶有些紅紅的,那笑容像是帶著風雨的花朵,有種淡淡的淒涼和悲悵。

輕柔的風拂過來,那雙手放到了櫻井小暮的臉上,捏了捏她細皮嫩肉的肌膚。

“怎麼跟長不大的小女孩一樣,愛哭鬼嗎?”

“不是的,有點...有點想不到...”

櫻井小暮低下頭,用手背擦了擦眼睛,她要將自己最美的一面展示給源稚女,才不是一副垂淚欲泣的模樣,顯得有點失態。

“人生總是會有各種各樣的不期而遇,今晚時間剛剛好而已。”源稚女一隻手拉住櫻井小暮,帶著她走過月光,來到窗邊,那雙手放在了小暮輕柔的腰部。

“這是一個好的夜晚,這裡有醇酒,有美人,樓下有黃金和墮落,遠處有死亡和殺戮,紙醉金迷的世界裡,很少有人能保持本心。”源稚女輕聲道。

“小暮一直都很努力。”

“我知道,樓下的警衛和服務員,你換了很多次吧。”源稚女扭過頭,看著小暮完美的側顏,小暮轉過頭,眼中泛著微光,像是窗外映照著月光的湖水,清澈明亮,“為了情報的安全,每個人都不能在職太多的時間。”

“很謹慎。”

“源君,你回來之前不說一聲的嗎,我可以安排人去接你的。”

櫻井小暮覺得源稚女直接飛日本太冒險,日本這裡全是王將的眼線,哪怕是極樂館裡都有幾隻眼睛一直盯著,很不安全。

“不用了,我見過更可怕的世界,已經沒有什麼東西能殺死我了。”源稚女目光凌冽如刀鋒,“誕生於黑夜的人,是不會死於黑暗的。”

源稚女在來的時候去了一趟源氏重工,偽裝成源稚生的模樣,又用夢貘的精神言靈進行搜魂,找到了一批龍血血清,順便在裡面搞了一些破壞。

這算是源稚女送給王將的見面禮吧。

“源君,你回來了,王將應該知道吧。”

“他肯定知道,現在已經在想辦法對付我了。”源稚女微笑,“在美國的時候,我和他交過一次手,可惜他錯誤地預估了形勢,沒有得手罷了。”

“那現在他找過來怎麼辦?”櫻井小暮特別擔心,王將也是猛鬼眾的領袖,他想要找到源稚女輕而易舉,源稚女卻毫不擔心,“無礙,如果他夠聰明,就應該先躲著,而不是主動來找我。”

櫻井小暮有些驚愕,難道源稚女已經在美國打下了一片江山,一呼百應?

“不說這些煩心事,我們難得見面,你不在的日子裡,身體總是會感到一些不適和疲倦。”

源稚女盯著櫻井小暮柔情的眼睛,櫻井小暮的目光躲閃,可源稚女卻溫柔地將她摟到自己的胸口,在那個位置上,櫻井小暮甚至能聽到一顆熱烈跳動的心臟。

“小暮幫源君按摩一下吧。”

源稚女點頭,盤膝而坐,櫻井小暮膝行到源稚女的背後,雙手按在他的肩膀上,久違的溫柔從背後傳來,源稚女閉上眼,輕微地嘆氣,感受著片刻的美好。

櫻井小暮有能催眠任何人的手,但唯獨不能將源稚女催眠,他只能讓源稚女輕微地放鬆,而不讓他一直繃如弓弦。

月色漸深,明月掛在窗邊,月影如水,搖曳波瀾。

櫻井小暮揉著源稚女的肩膀,對方一點聲音都沒有氣息平穩的像是睡著了一般,櫻井小暮的手早已痠麻,但是沒有源稚女的命令,她不能停下來。

“為什麼不休息一會呢,你這樣不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