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古人使者安全的迴歸,這讓蒙古人個個都覺得此次議和的把握極大,大家的生路已經出現了。

但是使者帶回來的訊息,卻是如同一桶冰水直接潑在了所有人的心頭。

話說這兩個條件,無論哪一個,都不是容易之事,倒並不是說蒙古人連解決蘇克薩哈這最後的千多騎的能力都沒有,而是這事一旦做了,他們在清廷控制區裡,就再也沒了容身之地。

按蒙古人的想法,議程的條件應該是他們拿綠營兵的腦袋給明國皇帝一個交代,再獻上幾聲恭維的祝詞,表明他們是身在曹營心在漢,其實是暗地站在明國這一邊的等等。

只要態度夠謙卑,恭維的話說的足夠到位,再遞上幾封效忠奏章,這事基本上就差不多能夠定下了,畢竟漢家天子特別是那些儒家們,向來喜歡虛名,老老實實的總能交代的過去。

但眼下這位漢家天子卻是有些另類,連給人拍馬屁的機會都沒有留,這還怎麼弄?

這兩個條件,任何一個都是不能接受的,一個讓他們完全自絕於大清,另一個則是讓他們失去陪伴他們征戰的老夥計,沒了馬匹的蒙古人,那還叫蒙古人麼?

“孃的,敬酒不吃吃罰酒,南蠻子不給咱們活路,大不了跟他們拼了就是!”

眼見眾人大眼瞪小眼,誰也不願意冒頭,額爾圖忍無可忍的跳將出來,怒不可遏的吼道。

“額爾圖果然是我蒙古有名的騎士!你日勒部願意打頭陣的話,我乞錫族願意在後支援!”

額爾勒還沒有來的及喝斥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弟弟,乞錫族統領桑迪便鼓掌叫好趕來。

“你……”

好在額爾圖雖然勇猛,但卻不傻,只是怒目而視,卻也不再充好漢子了。

眼下這局面,在場諸位蒙古頭人都是心中明白,大家齊心防守還有一絲生機,若是貿然出擊,強攻明軍堅固的防線,只怕匹馬都難以迴歸。

難不成真的要答應明人的條件不成?

誰都明白答應這條件的後果,在失去了馬匹之後,蒙古人的威脅性就立即降至最低點,靠步戰對敵長於步戰的漢人,顯然是自己找虐。

明人守信還好,若是遇到一個翻臉不認人的,在沒有騎兵的威懾下,直接將他們一掃而滅,似乎也根本不是什麼難事。

但死守雖然可以多苟延殘喘一段時間,但也只是將滅亡時間稍稍推後,對於最終的結果依舊沒有任何幫助。

更可怕的就是,他們想要拖延時間,最後的可能就是殺馬充飢,等戰馬被屠宰待盡後,什麼也拿不到的明軍會對他們有什麼樣的報復,只要不傻都能清楚的明白。

就在這些蒙古頭人目光越來越冷厲之時,突然有人前來稟告道,“小的見過各位頭人,緊急軍報!徵面大將軍已經盡數宰殺戰馬,滿八旗餘部全員直奔山林而去!大將軍已經棄軍!”

“什麼!?”

這一下所有蒙古頭人全部跳將了趕來,人人臉上都是閃過微不可察的慌亂。

無論他們承不承認,滿八旗都是他們心底隱隱的定海神針,雖然剛剛眾多蒙古頭人已經對蘇克薩哈心存殺意,但是此時聞聽蘇克薩哈棄軍入山逃遁,所有人都頓時有些心中無底了。

“什麼時候的事?怎麼現在才來稟報!?”

額爾圖一把揪住斥候的衣領,暴躁如雷的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