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二人相顧無言之時,一聲大喝從遠處傳了過來。

二人目光對視,都從對方眼底看出憤怒和殺意,但是他們最終卻是無可奈何的低下了頭,如今的多爾袞勢大,根本不是兩人能夠招惹的起的。

不多時,多爾袞與多鐸便帶著十多個心腹奴才行了進來,一見豪格似欲起身行禮,多爾袞趕緊上前一步,輕輕將豪格按住,眼中充斥著一些傷感與懷疑,展顏道,“豪格,你身體有恙,無須多禮。”

“多謝睿親王。”

豪格咳嗽了片刻,這才有氣無力的說道。

“鄭親王也在,挺好,一家人就得相互關照。”

看到濟爾哈朗也在,多爾袞並沒有覺得意外,只是輕輕笑了笑,皮笑肉不笑的說道。

他對於這個政敵,倒是並不太放在心上,濟爾哈朗作為舒爾哈赤的兒子,身份尷尬,雖然也立身於攝政王之一,但影響力顯然還不夠,雖然不能稱之謂朝堂吉祥物,但對朝堂大局的影響,也只能用如此而已罷了。

“睿親王忙碌國事之餘,還要抽出寶貴時間來看望豪格,委實是諸王表率,本王還要多多向睿親王學習才是!”

對於多爾袞話裡明裡暗裡的譏諷,濟爾哈朗卻是哈哈一笑,同樣諷刺了回去,暗示多爾袞完全就是貓哭耗子假慈悲。

對於濟爾哈朗的挑釁,多爾袞並沒有生氣,笑笑便將頭轉向了豪格,仔細的盯著豪格看了片刻,目光中的疑惑越來越重,沉聲道,“江南不安寧,叔父這些時日一直忙著調兵遣將,撲滅這些反賊,倒是許久未來看你了,想不到你竟然一病至斯……”

“一點小病,卻是勞睿親王掛懷了。”

豪格眸子露出一絲不屑,很是隨意的回答道。

對於豪格這種有勇無謀的傢伙,多爾袞自然可以清晰的看到對方眼中的仇視,但卻毫不在乎,再仔細的叮囑了幾句後,便即與多鐸告辭而去。

“你看如何?”

一出豪格府邸,多爾袞的臉色便即陰沉了下來,輕聲問道。

“確實病如膏肓,絕對無假。”

身邊一個奴才在側後上馬,輕聲回應了一句。

“這就奇怪了……”

多爾袞臉色更加的難看,在心底也多了一層寒意。

因為這一次,真的不是他下的手,雖然多爾袞足夠狠辣,但是卻很少玩這麼陰損的勾當,也不懂這些陰損招數。

在原本的歷史上,多爾袞是用‘莫須有’的罪名直接圈禁豪格,最後更是在圈禁之中暴斃而死,雖然過程十分的耐人尋味,但無論如何也稱的上是敢作敢為,手段雖然不光彩,但卻光明正大。

而此時的多爾袞顯然不可能再這般出手,畢竟歷史上的南明已經是昨日黃花,而如此的紹武朝卻是來勢洶洶,再用這種罪名收拾豪格,軍心士氣都會產生極大動盪,甚至一個弄不好,八旗內部都會來一次激烈的內訌,這對時局的穩定是極為不利的。

但豪格病的如此突兀,既然不是自己下手,哪又會是何方神聖呢?這般弄死豪格,罪行鐵定會背在自己身上,誰又會有如此大的膽量,敢對兩大親王算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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