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閹貨休要得意,等陛下北伐之日,便是爾等禍亂朝綱的豎閹生死兩難之時!”

文安之無力改變,索性眼睛一閉,放下一句狠話。

“真不知道桂王有什麼好!你們這般巴巴的湊上去!”

但是出乎文安之的預料,這句話卻是將王大用給惹惱了,幾步衝到文安之面前,瘋狂的咆哮著。

“桂王在肇慶監國,韃子剛剛拿下贛州,他便嚇的魂不附體,立即遠竄數百里逃入梧州!若非陛下臨危登基穩定人心,廣東士民早就心灰意冷!”

“陛下剛剛收拾完廣東人心,局勢剛剛好轉,桂王便即再次迴轉肇慶!更是帶著數萬大明將士同室操戈!

可惜桂王終究是無用之輩,陛下只率領兩萬大軍平叛,還未及肇慶,桂王便即再次扔下數萬忠勇之士,再次逃遁而走!

這次甚至連梧州都不敢多呆,一路逃回桂林!聞聽梧州有警,更是再次扔下依舊為其奮戰的將士,直接遁入貴州!

我大明列祖列宗,可有一個這樣的?!韃子步步逼近,已據天下七八,若是拿下湖廣,直逼貴州之時,桂王還能逃到哪裡?雲南,還是直接出離大明,跑去安南、暹羅,或者直接跑到緬甸生番那裡?然後在那裡南狩?!

咱家雖是閹人,卻甘冒矢石,犯險穿越火線,自廣東一路趕來湖廣!而你的桂王呢?呸!大明已經危急存亡之秋,一國之君卻是半點勇氣也無!

難道非要等到國破人亡,神遊陸沉,宗廟傾覆之時,才能幡然醒悟?存亡之秋,是保宗廟還是保你那正朔和清名?!

陛下曾言,我大明自太祖開國以來,有戰場廝殺的皇帝,有被俘不屈的皇帝,有壯烈殉國的皇帝,卻還從來沒有聞敵便懼而遠遁的皇帝!我朱家人,唯死國之君爾!

對桂王,咱家雖然是個殘廢人,但卻也委實只能呸一聲!”

王大用完全是豁出去了,跟著兩任唐王都是有膽有識的,他自然深受其影響,內心深處對桂王向來鄙夷,但如同今日這般痛快淋漓的罵出來,還是頭一次。

這頓對桂王的痛罵,讓文安之臉色陣青陣白,有心想要反駁對方大逆不道,但是卻根本無法為桂王辯白一句,這桂王所行行為,當文安之聽說之時,也是氣的渾身發抖。

劇烈喘息了良久後,文安之這才慢慢平靜下來,目光死死的盯著王大用,“好一個保宗廟!好一個大明唯死國之君!閹貨,唐王尋吾何事?”

“原本想讓你接任湖廣總督,協調各方,如今看來,是不成了!”

王大用冷冷的看了一眼文安之,並沒有隱瞞,直接說道。

“老夫可還沒有拒絕唐王這旨意!若是接了這官職,是否能夠統轄節制湖廣各軍?”

文安之狠狠的掃了一眼王大用,再次開口問道。

“這個自然,湖廣總督節制各軍,乃是正理。”

王大用心中頓時充滿狐疑,但仍是十分鄭重的回答道。

“那就行了!這夷陵是老夫家鄉,還輪不到你這閹貨在此橫行無忌!臣文安之,恭請聖躬金安!”

文安之並不是一個不懂變通之人,否則也不會在湖廣籠絡到闖營為其所用,此時十分的果決,直接跪倒於地,高聲唱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