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州,忠貞營(闖營)大營。

十數萬忠貞營大軍圍攻荊州已經月餘,城中守軍已經傷亡慘重,守城物資消耗殆盡。

只是這個時候,忠貞營卻已經無法再進行攻城了。因為新的危機出現,他們的側後方,出現了滿清的救援大軍。

忠貞營起初根本沒有發現,若非關鍵時候有一人浴血帶來這封及時的絕密情報,他們又向東南派出眾多斥候抓捕清軍斥候,確認了這訊息的準確性,他們都幾乎要被滿清大軍給來一個突襲了!

只是可惜,那人到來之後,沒堅持多久便即身死,讓他們連對方究竟屬於何方都不清楚。

“這幫明狗,還真是爛泥扶不上牆!章曠、馬進忠部,還有王進才部和王允成帶領的水師,合兵近三萬兵馬由湘陰進攻嶽州,竟然被困守嶽州的馬蛟麟親率數百騎兵決死突擊擊潰,還被追殺百里,真是無用的廢物!”

田見秀猛的一拍桌子,怒不可遏的罵道。

“就是,這幫沒卵子的東西,打不過人家,還去招惹別人作甚,真他奶奶的驢球子!”

袁宗第看完夜不收抓獲的俘虜供詞,亦是勃然大怒,痛罵出口。

“眼下武昌韃子解圍嶽州,側翼無憂,我等側後倒是空門大開,這叫什麼事?!還有這個何騰蛟,沒那個本事,卻叫我等一同大舉北伐,究竟安的什麼心?”

“就是,經年糧餉點滴不見,一打仗倒是想起咱們闖營了!咱們不是後媽養的,受不了他這等鳥氣!”

“大帥,退兵吧!再晚的話,估計想走都不容易了!”

田、袁二人的話如同將火藥桶給點燃了,所有闖營將領紛紛鼓譟起來,誰也不願意在這個節骨眼上還給何騰蛟賣命。

“就算現在退,怕也是來不及了!這訊息已經是十天前的事情了,灃州、公安、石首等地的韃將韓友、高士清、惠之觀等,一直沒有出現,如今怕是已經到了我軍側後,準備封堵我軍退路了!”

面對著眾人的嘈雜,主位上的李過輕輕一嘆,有些疲憊的說道。

“這些驢球子,就算兵敗了,早點通知俺們一聲那麼難麼?這般陷俺們於死地,於他們有何好處!?”

眾人臉色大變,郝搖旗臉色都變白了,聲音都有些哆嗦了。

誰都明白,大軍後路被堵,一個不慎全軍覆沒都不是不可能的。而且送信之人肯定不會是何騰蛟,他若是有心,估計兵敗之初就會派人前來,那時滿清大軍還未合圍,哪裡會讓使者出現廝殺這般情況。

“眼下不能再向南退回施州了,只能向西,先進入夷陵,稍作安頓,再找一個合適地方渡江南下,繞過韃子迴歸施州。”

李過這會兒倒是平靜了許多,目光緊緊的盯著地圖,平靜的說道。

“看來大明始終是當咱們是賊,從來就沒有真心對待過吾等。也罷,記下今日之事,日後切莫再相信這些官老爺們!”

眾將默然應諾,個個臉上都不太好看,無論是誰,這般被人出聲,心中都不會太好受。

正在這時,營地內卻是有些嘈雜,似乎出現什麼讓人意外,眾將心中一緊,擔心是清軍襲營,頓時急哄哄的一擁而出。

卻是發現一隊士兵正押著一個面白無鬚的男子,還有一隊看樣子似是護衛的人,被下了兵器,正朝著這邊而來。

還沒等李過開口詢問,那被押解著的人,卻是突然開口說道,“咱家大明皇帝近侍王大用,誰是興國公,速來接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