巖井英一離開後,英子忽然想起,剛才似乎確實有一個人從過道中一閃而過,當她站在過道里靜想的時候,幾乎能夠感覺到凌風就在身邊。

“凌君,凌君,你在嗎?”英子從樓上到樓下,一間間推開所有的門喊道。

在確認凌風確實不在後,她又回到儲物間,趴在地上仔細觀察,終於發現地步上有一些凌亂的腳印。

這間儲物間鈴木善信從來就不進來的,她也很少來過,看著那些很難發現的腳印,英子一屁股坐在了地下。

她沒有想到凌風是為了放在櫃子上的那部電臺,只道是準備留下來的凌風,看到她與巖井英一親熱後才悻悻離開。

“見鬼,”英子嘆道:“他不會以為我是個壞女人吧?”

此時的凌風並沒有離開,因為有了巖井英一給的臨時特別通行證,他在距離英子家不遠的一家旅館的二樓住下,從這裡可以觀察到英子家的大門,他想,等明天一大早英子出門的時候,就潛入她家的儲藏間去發報。

剛才在儲物間的時候,凌風原本計劃等巖井英一和英子完事後,在英子送巖井英一離開,燒水洗澡的那段時間發報,但覺得過於冒險,雖然他還夢想著英子是反戰同盟的成員,可那畢竟是不著邊際的白日夢。

他想到在家的英子不可能整天不出門,自己為什麼不守在外邊,等她出門後再來發報呢?一旦這次發報成功,那麼英子家無疑成了自己最安全、最隱蔽的影子電臺了,鬼子大概做夢都不會想到要在虹口區破獲中國特工的電臺吧?

拿定主意後,聽到英子在臥室痛哭流涕地向巖井英一哭訴,他覺得這時離開的最好時機。

他悄然推開門出去,又把門關上,然後從書房的窗戶翻了出來。等他離開別墅之後,巖井英一才感覺到有人從過道了走過。

真可謂失之毫釐,謬以千里。

僅僅就是那麼幾秒鐘的時間,巖井英一失去了真正的目標。

躺在床上的凌風,不知道特高課裡會發生什麼,當自己明天應邀前往巖井英一辦公室的時候,那個鈴木善信會不會帶著人從門後出來,用槍指著自己。

萬一那些被抓的人當中,有那個接頭的人,而吳周水在與他面對面對質後,又不得不把自己交代出來,那自己將如何把這件事圓過去呢?

巖井英一和英子在樓下的對話他沒聽到,不清楚那個接頭人確實被抓並且咬舌自盡了,他手裡拿著那支鋼筆陷入了沉思。

想了半天也沒想出好辦法的凌風,乾脆不再往下想了,他決定,無論如何要在去見巖井英一之前,把這個情報發出去,至於以後的事,只能是隨機應變了。

就在他閉目養神準備入睡的時候,突然聽到樓下的房間,傳來“嗵嗵”的聲音。

他愣了一會,立即下床用耳朵貼在樓板上聆聽,居然聽到一個女人婬蕩的叫聲和男人粗喘的聲音,顯然,那“嗵嗵”之聲,是他們的床撞擊在牆壁上的聲音。

“見鬼!”凌風啐了一口,回到床上躺下了。

他不願讓那男女之聲攪了自己的清靜,卻錯過了一次識別日寇女特務,素有帝國之花之稱的南造雲子,和出賣吳周水的那個叛徒的真面目的絕佳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