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專案很令人興奮,我想和你展開談談。只是我現在有些事情,如果可以,請在頂樓等我。大概五分鐘,我來找你。”

隨口說出敷衍的話,把狂熱的粉絲誘騙到樓頂。

瑟瑟冷風,北地的夜綻放新年煙花的璀璨。

沉沉暮色,樓頂的人依靠水泥蕭牆的冰涼。

千禧年明明剛過,樓下的熱火朝天,樓頂的基裡安只剩下越發冰冷的心。

此時此刻,大洋彼岸,燈塔國。

窗外傳來引擎轟鳴的炸街聲,疾馳而過,炸裂的呼嘯,吵醒其中一間房的主人。

揉揉頭,那名人披了件衣服,來到窗臺,看著遠處空中炸開的煙花斑斕。

端起一旁的二鍋頭,飲了一口。

頭髮散亂,眼中佈滿了血色,焦躁。

夜晚,是他一天中最痛苦的時間。

白天的他,西裝革履,永遠充滿熱情。

只有夜晚,他才能像受傷的野狗一樣,縮在自己的窩裡,舔舐著因膚色帶來的歧視和不公。

遠處的煙花逐漸熄滅,烈酒刺激著神經,辛辣之餘竟帶來一絲回甘。

來自家鄉的白酒,成為唯一支撐的慰藉。

下一個瞬間,那人像電影中跳幀的畫面,無序的抖動。

轉瞬即逝,那人恢復正常,迷醉的眼睛中帶著清明和寧靜。

像絢爛煙花背後,永遠深邃的星空。

人還是那個人,意識卻成了劉琛。

抬起手裡只剩三分之一的二鍋頭,晃了晃,意識在記憶中回溯。

麻省理工物理學,畢業後本想供職於漢默工業的軍工條線,卻因為身份被派到秘書處。

準確來說,是漢默助理的助理。

如果說一個公司中,哪裡的關係最錯綜複雜,那麼行政機關恐怕能排的上號。作為漢默近臣的秘書處,更是勾心鬥角之極致。

天生膚色帶來的不公正,人際拿捏的不可言說,都讓這具身體原本的主人不知所措。

焦躁症,一定程度上的酒精依賴。

劉琛搖了搖頭,這應該是他遇到最慘的開局。

擰上二鍋頭瓶蓋,重新拉上窗簾,6.7的精神屬性強制排空腦中的煩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