晃了晃腦袋,把少女的心思撇開。仔細摩挲著槍,帶著說不出來的鄭重。

“好,我知道了。”

“也不用那麼鄭重,輕鬆點。沒準就是個小癟三在打聽我,到時候連刀都不用,隨手就打發了。”

劉琛又揉了揉白汐的腦袋,厚實的頭髮質感反饋出的舒適,像揉一隻小貓。

白汐驚訝於劉琛前所未有的舉動,又溫順的埋下頭,享受著劉琛的撫摸。

不得不說,人是一種奇怪的生物。他會在特定的時候,忽然生出一種預感,這種預感來的沒有緣由,就像沙漠中會突然出現一汪泉水一般。

就像現實世界中,沒有踏上泰坦尼克號的人。他們中有人會說,自己是在一隻腳踏上船舷的瞬間,生出悔意,才因此逃過一劫。

劉琛在聽說有人打聽自己,還說是有難言之隱想求醫的瞬間,就生出了這樣的預感。

沒有來由,卻讓他心緒難安。

八斬雙刀不大,正適合包上皮鞘藏於冬服腰間。

刀無雙發,棍無雙響。

這是詠春一門唯二的兵器,有護手、兵器扣,刀身狹長,但不過肘,非常適合在街巷弄堂間爭鬥。

他是八極門徒,當家的該是一杆大槍。

但申城不同於北方,露了長槍,只會驚了四方。

一盞茶,一碟瓜子。

劉琛守在劉氏醫館斜對面的弄堂門口,能看到自家醫館,身後的弄堂也沒什麼人。

這日是個好天氣,冬日的暖意橫掃前兩日的寒冷。

似乎連穿堂風,都帶著說不出的溫和。

電車駛過馬路上的鐵軌,帶著牛鈴鐺般的汽笛聲。

停在站臺,人上人下,人來人往。

匆匆的,踏著定而不移的步伐;

遲疑的,扭著晃而無神的腦袋。

暖陽逐漸西斜,大部分短波的光因為角度而被大氣層過濾,只留下最長的紅色光波。

西方懸著雲,光波透過反射折射和衍射,不斷進行疊加和衰減,呈現出絢爛如瑰寶般的火燒雲。

天很純,透著無限美好的夕陽。

不斷下落的夕陽,將人的影子拉的很長。行人漸多,交織的影子,像馬路上忽然生出一片黑色森林。

劉琛等到了傍晚,看不到來人,心中對自己生出了懷疑。

或許自己過於緊張了,不該對那樣沒有根據的預感如此信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