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自己用勁的方向與對方用勁的軌跡重合,達到相對靜止的狀態。

只需在關節處撩撥,便能達到自己的目的。

當年藍衣社初次上門,劉琛便露了這一手。只是當時他才初窺門徑,遠不如此時純熟。

馬三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灰,看著劉琛那節車廂,不自覺帶上了敬畏。

熟悉的車廂,沒人說話,都在等。

目光灼灼,眾師弟看著馬三。

又期待著看向他身後。

沒人。

帶著詢問的味道,看著穩步走向宮寶森的大師兄。

“人呢?”宮二好奇道。

“師父,他說先不過來了。”

話裡帶著不易察覺的失落。

“敗了?”宮寶森沒抬眼。

“嗯。”

“留話了沒?”

“留了。他說拳是力與技,技的極致,是時機。我功夫不到家,還要再練。”

宮寶森忽然睜大了雙眼,彷彿噴薄出一道精光。轉瞬又藏下,彷彿什麼都沒發生。

“說得好。不曾想,北方竟然還有這樣一位青年高手。等一等,我想我能猜到這是哪位高手了。”

“爹,這話什麼意思?那人是誰?”

宮二隻覺得劉琛的話平平無奇,琢磨不出裡面的味道。但能讓自己父親稱讚的,一定有高明之處。

宮寶森陷入追憶:“當年川本重齋遇刺,除了那位津門林逸,還有一位俠客。據傳他的功夫更甚林逸,卻一直沒留名。這些年北方有個高人,挑戰各方宗師,無一敗績,有人覺得這兩人是同一個人。只是不知其姓名,被江湖人喚作北鬼。”

“他就是北鬼?”

“也許是。能說出那番話,絕不是閉門修煉的苦行僧,這是打出來的。江湖裡,我沒見過的,就只剩那位北鬼了。”

“那……”

車廂響起起竊竊私語,他們都聽說過北鬼,一直以為是傳說,沒想到真有其人。

火車轟鳴,跨過江水。殘陽落幕,星月映輝。

夜來燈明,許多人昏昏睡去。

劉琛靠在座椅上,蓋著大衣。這趟車沒有臥鋪,他只能選擇這樣小憩。

感覺一雙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醒了。

對面看著像是南方女子。小骨架,面容柔,眼角線條有些硬,多了幾絲北地的風霜味道。

雙目凌厲,帶著武者特有的光芒。

就這樣和劉琛剛睡醒的目光對上,不避讓,也不霸道。

沒有敵意,劉琛精神放鬆了些許。

他想起了這個人,宮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