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沒有停,繼續撕扯麵包。

吃到這種程度,鄭山傲就知道,徹底沒戲了。

這是個寧願死,也要做下去的人。

那就退而求其次,學詠春。

當然,他不會直接提。

“踢館不能你來打,打贏了,津門容不下你。要教一名徒弟,得是津門人,我幫你找。”

“不容我能容他?”

“津門人能容津門人。”

“教徒弟,至少三年,我等不起。”

“你必須等。”

說到最後,鄭山傲的語氣第一次變得嚴厲。

一瞬間,陳識感覺到三十年頭牌的威勢壓在自己身上。

他意識到,那是鄭山傲的底線,不容置疑。

抬起頭,四目相對。

“好。”

數日後,陳識再次來到起士林。

是為了那位有遠山一樣雙眼的女人而來。

她叫趙國卉。

陳識覺得自己迷上了那個人。

與鄭山傲見面的那個夜晚,陳識做了很複雜的夢。具體已經忘了,只模糊記得那個女人和自己的事業像兩條蛇,交纏在一起,難以分割。

他跑去找鄭山傲,打聽她的背景。

他想了幾天,最終還是來了。

煙抽了好幾支,終於等到他們下班。

一眾服務員中,陳識一眼看到了她,寧靜如夜明珠。

撥開人群,表白。

“我娶你,在天津住三年。“

趙國卉還沒見過這麼樣的人,輕笑道:”然後呢?“

“跟我回廣東。不回,我給你一筆錢。”

“多少?”

“可以談。”

這是陳識能想到最好的說辭,他用交易蓋住了自己的真心。

趙國卉是個窮苦人,又心高氣傲。被洋人拋棄過,又嚮往洋人的美好。

錢,無疑最直接最能打動她。

趙國卉心動了,但又不希望來的是個國人。

“這不是我最好的命。我最好的命,是被一個來吃飯的巴西人看上,嫁到南美種可可。”

笑著說完,錯開陳識,走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