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生可畏啊。我確實找洋人看過了,他們都以為這是哪個頂塔國實驗室裡的東西。好了,時間也不早了,我先走了,這幅字就送給你。張仁張忠,你們晚上招待好,都是年輕人,好好聊聊。”

話剛說完,門後出來一位副官,為張牧披上大氅,一同離開了偏廳。

那幅字上,寫的正是張牧剛說的那四個字。

後生可畏。

張牧剛走,張仁和張忠齊齊長出一口氣,鬆懈下來。

張忠拍了拍劉琛肩膀,頗為親近:“劉小哥,看不出來啊。面對我父親還能談笑風聲的,除了那些將軍們,還真沒幾個。我們幾個每回見到都戰戰兢兢的,佩服佩服。”

“哪裡的話,我那是初生牛犢不怕虎,不識廬山真面目。”

“行了,別謙虛了。來,我給你介紹介紹。這位是張仁,我大哥。現在在軍界,南方不好說,整個北方,除了我父親,軍界就屬他了。”

“大哥,這位就是我跟你提過了劉琛。津門人,原名耿良辰,因為家裡人丟了他北上,乾脆改名叫劉琛,是個天才。”

這番介紹資訊量不小,特別是劉琛這段,隱隱透露出張忠調查過他的背景。

幸好劉琛謹慎,除了天才這一點,其他基本都有跡可循。

”張先生您好,幸會幸會。“

“你好劉先生,請坐請坐。張忠,你去讓蘇近真泡點茶,再把這幅字裱起來,晚上給劉先生送回去。”

“好。”

“劉先生,別看我父親說的少,其實他還是很欣賞你的。後生可畏這四個字我們可從來沒聽他講過。閒話不多說,我是從軍的,直來直去。老三說你這個能聽到其它軍隊的情報?是不是真的?“

”張先生,您要是說軍事機密,這個收音機接收不到。它是給老百姓們用的,只是厲害些,能聽到美國的電臺廣播。“

劉琛故意頓了頓,接著道:“當然,這不代表軍隊用不了。收音機只是一個接收電磁波的裝置,為了方便老百姓們使用,我對接收的訊號設定了攔截和篩選。無線電報的資訊會被自動過濾。如果是給軍隊用的話,只要調整規則,就能接收到大部分電磁波訊號。也就是對方透過無線電傳遞的情報。“

張仁嚥了口唾沫,他不懂理論,但還是聽懂了。

“那照你這麼說,東西弄好了就能把所有的情報都攔截下來?”

“沒有那麼簡單。裝置是很好做的,攔截訊號也不難,但之後的才是關鍵。我舉個不恰當的例子。敵人傳遞情報就像把老百姓送進津門,我的裝置告訴你這個人要進津門只會走哪幾條或者哪幾十條路線。可哪個是你們要找的老百姓,他又會選哪條路,這個老百姓有沒有化妝成別人?這些問題都得你們想辦法。”

這個路,就是訊號的頻率。化妝,就是對訊號的加密。

劉琛所講的,已經是情報戰的範疇,他的立場很明確,只提供裝置,不會插手這片沒有硝煙的戰場。

“那是我們的活。只要你能把東西造出來就行。你放心,我們不會虧待你,具體的老三會跟你好好談談的。”

說完了正事,兩人沒有在偏廳久留,回到了宴會廳。

開席。

“劉先生,這樣的晚宴,恐怕您還沒參加過吧?”

蘇近真就坐在劉琛旁邊,說著悄悄話。

”嗯,總覺得放不開手腳。“

“沒事,您是主賓,可以隨意點。要是不喝酒,我一會兒悄悄給你換成水。”

說到換成水,蘇近真湊近了些,像只偷偷做壞事的貓。

“嗯,好。”

劉琛沒試過自己的酒量,不過他足夠謹慎,不準備在這樣的場合下喝得暈乎乎。

晚宴不必多說,自然是玉盤珍饈,賓主盡歡。

待到皓月懸空,眾人才逐漸離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