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晚上,孟靜樰去找了趙鶴淵。

趙鶴淵看到她單獨來找自己的時候就知道,這孩子是個倔強的,要是不放她走,估計半夜她就翻牆離開了。

趙鶴淵嘆了一口氣,拉著她在桌前坐下,暗紅實木桌上是方才丫鬟端來的雲平特有的糯米糕,孟靜樰來這裡的時候吃了很多,她很喜歡,所以趙鶴淵每日都吩咐廚房做了這糕點。

“靜樰,你此去玥安,小心些。”趙鶴淵本來滿肚子的話要跟孟靜樰講,可真當人過來的時候,他卻不知道該怎麼說。

孟靜樰彎了眉眼,輕聲說:“外公放心,我回去後會常常給你們寫信,不讓你們擔心。”

“好。”

趙鶴淵最後囑咐了她幾句,便讓她回去了。

只是孟靜樰為了不讓其他人擔憂,提前離開了。

若是真的到了第二天再走,只怕莫氏哭得她心軟,根本沒法邁開腿。

深夜,趙府後門,兩個嬌小的身影從門裡鑽出來,為她們送行的只有趙楚月和孟謹珩二人。

“好了你們回去吧。”孟靜樰無奈地看著一直拽著自己包袱的趙楚月,嘆了一口氣。

孟謹珩最終只說了一句:“他們若是欺負你,你一定要告訴我。”

“行,哥哥,照顧好外公和外婆。”孟靜樰好不容易扯出了包袱,笑著朝他們揮了揮手,“天冷,快些回去吧,讓舅娘們看見了我就走不掉了。”

趙楚月同她依依不捨地道別,大約過了半刻鐘,孟靜樰終於和竹夏離開了後門。

長街上安靜得很,孟靜樰下午就租好的馬車在東街等著他們。

不得不說,就連孟靜樰都覺得自己十分大膽,上一次也是輕裝離家,似乎根本不怕半路出了什麼意外。

這一次也是,三更半夜要離開雲平,可謂是勇敢。

只是掀開車簾的時候,裡面那雙手交叉抱在胸前的正在假寐的人,讓她差點沒站穩腳跟。

“你怎麼在這?”

因為太過驚訝,孟靜樰一時忘了稱呼。

褚連易聽到聲音,微微睜開眼睛,就著馬車裡昏暗的燈籠看著她,聲音帶著被吵醒的不悅:“你腳被繩子拴住了?”

孟靜樰美眸一怔,不明所以地看著他:“王爺?”

“上來。”褚連易不滿地坐直身子,歪頭一撇,又道,“她,去後面那輛。”

孟靜樰偏頭往馬車後面看去,竟然還有一輛馬車,上面還有一個人,應當是他的侍從。

竹夏也是不知情,有些擔憂地拽著孟靜樰的衣袖,緊張開口:“小姐,奴婢跟您待一塊兒吧?”

“無礙,你去後面。”孟靜樰微笑著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安心。

竹夏緊抿雙唇,拗不過她,又抬眸大著膽子看了一眼車內,結果褚連易剛好在看她,那眼裡的冷意讓竹夏身子都抖了抖,陰寒刺骨而又凌厲。

竹夏僵硬著身子木訥地走向了後面那輛馬車。

孟靜樰緊了緊了手,暗自撥出一口氣,轉身上了馬車。

馬車走得慢,褚連易的睏意被寒意吹散,這才緩緩開口:“本王在半路聽到了玥安的訊息,便折回來了。”

“王爺派人監視我也要說得這麼冠冕堂皇麼?”孟靜樰柔聲開口,鎮定自若。

褚連易派人監視她這件事,她最開始也只是懷疑,但後面那蹩腳露餡的藏身,讓孟靜樰很難不注意到,她甚至懷疑褚連易是故意讓人露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