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叔站起身,深深的看著跪倒在地的阿初一眼,圍過身從香桌中取出兩個箱子,放在了石桌之上。

“一個是阿初你的,另一個是阿海你的。”

阿海面色一驚,“師傅,我並不想走啊!”

“拿著吧,你們還年輕,是師傅我想錯了,你們應該去外面的世界闖一闖。”

九叔忽然笑了,“我原本以為我很英明,接受洋玩意兒快,沒想到還是愚鈍的。”

年輕人的心,不是小鎮子能夠約束。

他將箱子放在桌子上,又看了兩人一眼,便徑直轉身進了屋,站在了那裡,“不要忘了你們是有背景的人,只要你師傅我還在一天,你們兩個就是我毛小方的徒弟!”

“師傅!”

九叔不再理會,一步跨入門中,反手將門鎖上,身影看得有些蕭瑟,有些蒼老。

他緩緩地坐在床邊,從床單下翻出了一沓照片,上面的人正是文才秋生。

如今又多了阿海阿初。

“兒大不留爺了呀……”

一絲眼淚就這樣流了下來,九叔連忙用手去擦,忍不住自嘲了起來,“都半截入土的人了……”

可話音還沒落,鼻子頓時就堵住了,淚水也再也止不住的下流,他感覺渾身難受,將頭埋在被子裡面小聲的哭,拼命的用嘴呼吸著,格外難受。

走吧!

都走吧……

……

甘田鎮的怪異,歸來的羅素也察覺了,他的身後靜靜的揹著一把長刀,行走在街上。

看著那些行為舉止格外怪異的人,心中有些詫異,這麼多被吸走惡念的人,看來血魔出世的時間不遠了。

他徑直走到城隍廟,竟然發現城隍廟關了門,他隨手拉了一個路人,那路人也不生氣,反而和藹的詢問,“小夥子,有什麼事嗎?”

“城隍廟為什麼不開門?”

“嗯,是這樣,毛師傅病了,前天就沒開門,我們提著菜去慰問,都不讓進呢。”

那人一臉的感慨,“像毛師傅這樣的好人不多了,真的是好人,是整個甘田鎮的大英雄。”

後面一大堆,全部是讚揚九叔的。

羅素並沒有繼續聽下去,而是一個快步跳入了城隍廟,剛一進廟中,就看到九叔呆呆的坐在院子中,靜靜的看著旁邊的廂房,精氣神全沒了,像一個孤寡老人。

而那廂房正是阿海阿初的住處。

難道?

羅素想到了一件事情,他神念一掃,果然廂房中空空如也,裡面什麼也沒有。

他輕輕的嘆了一口氣,原本以為自己做了這麼多努力,阿初並不會離開。

結果沒想到更嚴重。

這一次不僅阿初離開了,就連阿海也走了,是因為自己帶來的壓力嗎?

兩個被九叔養了十年的徒弟,說離開就離開,說叛教就叛教,這打擊無疑是巨大的。

猶如白髮人送黑髮人,這種滋味,只有親人去世的人才能感受得到,一股莫名的心酸。

羅素輕輕地走上了前,用手搭在了九叔的肩膀上,“師傅,血魔出世了!”

下一刻,九叔立刻挺直了腰,眼神中閃過一道精光,聲音卻依舊有些沙啞。

“走!”

“咱們爺倆去幹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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