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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怎麼樣,先讓她把孩子生下來,至於其他,以後再想法子。”

錦棠閣正屋內,老太太坐在主位上,面色凝肅,聲音亦是帶了幾分威嚴,讓人不敢輕易抗拒。

侯爺南桉坐在下首,沉了眸,不發一言。

現在不論說什麼,老太太都是固執己見,甚至要搬出已經死去的人來明裡暗裡的要挾他。

“你若真孝順我,眼裡還有我這個母親,就什麼都別管!”老太太拍著桌子,看向孫氏,“你有什麼想說的,一併說出來吧!”

孫氏冷著臉,卻儘量平緩著語氣“這事兒若是敗露,被有心人捉住把柄,整個侯府都會被牽連,這個孩子留不得,趁現在月份還小……”

“你心裡想的什麼別以為我不知道!”老太太怒極,“衡兒夫婦至今還未有動靜,你這是擔心有人搶了衡兒的世子之位,所以才容不下這孩子。”

“如今是男是女還不知道,左不過是個庶子,能成什麼大氣候?”

老太太斜睨了一眼南桉,“汶哥兒才多大?哪裡就有人處處盯著他,與咱們侯府過不去了。”

“這事兒你們別插手,我自有定奪。”

“老太太!”孫氏一時著急,也顧不得許多,站起身來便道“您若執意如此,那就只能分家了!”

這話一出,老太太臉色頓變,冷冷道,“好啊,原來是打著這份主意!如今我還沒死呢……咳咳……”

“老太太,身子要緊……”旁邊的嬤嬤忙上前替老太太撫背,卻見老太太臉色極為難看,喘氣都有些費勁了。

孫氏也是一時著急,才脫口而出,如今見老太太被自己的一句話氣成這樣,頓時手足無措。

“老太太……”

孫氏剛開口,就見南桉朝她走近,用眼神安撫她彆著急。

“你也是跟你媳婦意見一樣,要分家?”老太太伸出蒼老的手指著他,怒不可遏。

“沒有,是兒媳一時的氣話,母親您別……”孫氏上前去欲服侍老太太。

卻聽南桉不緊不慢開了口,“母親若執意要留下孩子,那只有分家才能保全祖父的家業不會因此毀於一旦,我與念之都是為了整個侯府的安危考慮,還請母親三思。”

孫氏怔住了,良久才反應過來,南桉朝她遞來一個安心的眼神,她只覺得心底很是踏實。

老太太沒說話,半響才緩緩嘆了一口氣,“好了,你們先回去吧,這事兒……卻是是我思慮不周,容我再思考幾日再下決斷。”

南桉與孫氏皆是鬆了口氣。

老太太繼續道,“可你頂撞我的事不能就這麼算了……去跪祠堂吧。”

“母親,念之身子不好,我替她跪。”南桉上前一步,拱手道,“只要母親您能消氣,便是強加之罪兒子也無怨。”

老太太抬眼看著自己這個兒子,良久卻是輕笑出聲,反問道“強加之罪?”

南桉不作聲,一副鐵了心要替孫氏去跪祠堂的模樣,老太太都給氣笑了,“我當衡哥兒從哪學的呢,你們還真是給衡哥兒做的好榜樣!”

“母親謬讚。”南桉拱手行禮,故作思索後,沉聲道“祠堂擁擠,而且兩位弟妹都在,兒子要避嫌,還是過幾日再去吧。”

老太太斜睨他一眼,扶著嬤嬤起身回裡間,只是冷冷道“我是管不了你的,你願意怎樣就怎樣吧。”

孫氏一喜,明白老太太這是不準備罰的意思了,這麼多年,只要有南桉在,她就沒去跪過祠堂。

老太太罰她,是專挑南桉不在時,這些年卻是連罰也懶的罰了。

一想到事情還有轉圜的餘地,孫氏心中的大石頭終於落地。

“我這就去告知落落,這事兒若非她提醒我,咱們到現在還矇在鼓裡呢!”

“我隨夫人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