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將壞事做盡了,卻偏要做出一副慈悲模樣來,這便是喬氏的一貫作風,這些年她早就習慣了。

她揚起面來朝著主位上的老太太行了大禮,直接了當道“今日索性就將話都挑明瞭吧,妾身受了這麼多年的委屈,已是受夠了的。”

老太太抬手,“不必再說了,各自領罰去吧。”

趙姨娘卻是不肯罷休,繼續道“同樣是侯府血脈,安哥兒連個陪讀的小廝都沒有。就因為嫡庶尊卑,嫡子做什麼都可以被遮下瞞下,庶子便做什麼都是錯的。 ”

“周媽媽!”老太太厲聲道,“將人帶下去,我要歇著了。”

喬氏忙示意身邊的婆子上前去將人嘴堵上。

卻不想還沒靠近,南澤安便跳將起來,將人通通揮開,一副死心塌地護著趙姨娘的模樣。

老太太冷笑一聲,“你們要反了不成?”

“侯爺!”

南桉坐著未動,面色凝重,拱手道,“一切但憑母親做主。”

收拾不了的爛攤子才曉得推給他,他才不接手。

老太太氣不打一出來,“好好好,你們這是要把我活活氣死不可。”

她顫手指著趙姨娘道,“行,你說,我倒要聽聽你還有什麼話!”

喬氏一手緊緊拽著帕子,吩咐下人,“將趙姨娘拖下去!”

“誰敢!”趙姨娘歇斯底里喊了一聲,而後笑得瘋癲一般,喚了聲“三夫人。”

她一字一句道,“安哥兒出事,你想擇的乾乾淨淨?有好處便歸到自己身上,天底下哪有這樣好的事。”

受了這麼多年的氣,如今既然撕破臉,就要鬧個徹底。

否則還有什麼活路?

看到這兒,落意不由得看向南雲衡,只隱隱覺得此事與他有關。

趙姨娘如此大膽,就連喬氏也看出了不對勁。

“誰指使的你,竟讓你在此不分嫡庶,胡言亂語!”

趙姨娘卻是笑,“沒有人指使,我們一貫只有被欺負的份,如今說句實話都不能了?”

“也是,您在侯府一手遮天,我們能活下來已是萬幸。”

“住口!你瘋了……”

趙姨娘繼續說道“就像您早些時候讓人推林姨娘跌下臺階的事,如今不也還瞞的好好的,無人知曉嗎? ”

這話一出,眾人都愣住了。

當年的事竟然也被趙姨娘翻了出來。

“闔府上下,也就夫人您有這樣的本事,如今還說什麼有人指使的話,我們是被逼的沒了活路,只想活下去罷了。”

趙姨娘對上喬氏的視線,嗤笑道“不知道您每日睡的可還算安穩?妾身卻是日日替您惴惴不安呢。”

“你住口!”喬氏面色極冷,語調卻極為平穩“林姨娘是雨天失足跌下去的,你信口雌黃,安的什麼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