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藍的反應,在黑霹靂眼裡是爭風吃醋,但在蘇靜儀眼裡,分明是桌上點心中暗藏玄機。

“爺,奴家真的好餓,您就可憐奴家一回,行嗎?”

她再次做出討好模樣,說話時還仿似很怕以藍動手似得,將身子往黑霹靂那邊湊。

扮弱乞憐,是蘇靜儀的拿手好戲。

眼看她又要勾了黑霹靂的魂,以藍索性就甩袖走去視窗。

“姓蘇的!爺不在屋裡的時候,你吃了店家送來的兩碗素面,還吃了爺買的糖栗子,

現在竟然還有臉喊餓?!

見不得我好是吧?

搶了我的素面和栗子,現在看我吃口小點心,你不願意,那行,你來吃,全給你!

從今兒起有一頓算一頓,你不怕撐死,我就不怕餓死,反正生來都是一條命,誰也沒比誰多個腦袋!”

以藍不太會說謊演戲,做不出蘇靜儀那種好好說著話就能掉眼淚的腔調,真話假話在她嘴裡,都是硬邦邦的一個味兒。

但不會作假不代表她傻。

同樣都在黑霹靂身邊混日子,一開始蘇靜儀總是佔上風,但是時間久了,笨也漸漸成了她的一種天然優勢。

被認定是個笨的,那她的話就比滑頭的那個更有可信度。

此時,黑霹靂聽見她說,蘇靜儀一個人吃了兩碗麵,且他進屋時也親眼看見蘇靜儀悠閒自在的剝栗子吃,以藍卻被擠到視窗吹風。

兩人之中誰欺負誰,答案顯而易見。

想起從前,蘇靜儀也好幾次趁著他不在,就耍心機欺負以藍,事後還要倒打一耙,他再看以藍的眼裡,就多了幾分憐憫。

“老子又沒搭理那賤人,你在這裡生個什麼氣?過來坐著陪爺吃點心!”

“爺要是真疼我,以後再出去就讓奴婢到外頭花園裡待著,什麼時候爺回來了,奴婢再回屋子裡伺候爺。奴婢寧可在外頭吹風淋雨,也不要跟個妖精共處一室!”

以藍順勢坐下,臉上掛著幾分很彆扭的嫵媚討好,但更多的,還是對黑霹靂的依賴和對蘇靜儀的厭煩。

還有厭煩之中隱藏的幾分恐懼,似乎很不想黑霹靂看出來,可又不自覺的流露眼底。

老實人,不會演戲。

所有情緒都是來自內心。

也正因這份真實,黑霹靂想都不多想,便認定了蘇靜儀那矯情公主病,大約是又犯病了。

叫了以藍坐下喝茶吃點心,黑霹靂解了腰帶便將地上跪著的蘇靜儀拎去了裡間。

哀求聲,呻.吟聲,淒厲慘叫聲,很快便從客房門窗裡往外冒。

而坐在桌邊吃點心的以藍,則快速的翻著盤子裡的點心,甚至盤子的底下的花紋也被她看了無數遍……

客棧樓下,已經換回尋常衣衫的慕九昱,聽夠了樓上的動靜,便拎著個大赫赫的食盒,又去了陳恆那邊。

也不知是這小子遮了臉不那麼嚇人,還是他們家的素面確實有幾分吃頭,這時候的麵館裡,竟然還有幾個食客。

慕九昱進門之後,往鋪子裡也不吭聲,將食盒放到廚房門口,撂了句:“明松醉於老闆贈你家神醫的點心,吃完記得把食盒送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