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僕倆在前面走著看花草,蜜棗怕司青兒無聊,便跟在後面閒聊:“咱們這歸錦陽縣管,前頭的大街叫臨湖街,周邊有兩三個專供遊人賞景小住的山莊……”

說完了宅子外面的事,蜜棗又如數家珍般的,給司青兒介紹這座佔據半山的大宅院。

後院最深處,有兩眼溫泉。

東跨院的花園裡,還有一眼天然山泉。

“……最好稀罕的是咱們大花園東北角,有兩丈寬的一條河!那是山裡下來的暗河,只在咱們院裡這段是見天的,出了院牆它就又鑽地底下去了,真是稀奇的不得了呢!”

蜜棗說得眉飛色舞,就算司青兒和甜棗都不搭理,也絲毫不會影響她的解說熱情。

就這麼絮絮叨叨的過了快半炷香的時間,司青兒走累了,回屋打盹。

歪在床榻上沒一會兒,司青兒又半坐起來,溫聲道:

“去讓人預備軟塌小攆,再到花園裡選個清涼之處擺個炭鍋子。有會唱曲兒的也喊兩個來。”

司青兒淡淡吩咐著,若不是見她表情淡然的看著窗外,甜棗還以為這是夢話。

且她也是真的不太懂,司青兒從打進了這座大宅,就時常落淚,鬱鬱寡歡。

這是怎麼想開了的?

竟然主動要散心解悶兒了。

彷彿看出她的詫異,司青兒低頭撫著高聳的肚皮,溫聲又道:“總是心情不好,孩子也會不開心的。既然不能守護用命在意我的人,那就只能盡我所能的,將孩子照顧好。”

司青兒說著就又紅了眼圈。

斜陽照進門窗,映著她強忍落寞與傷感的側面。

一個人的憂鬱,觸動一屋子人的清腸。

當司青兒忍著淚無聲一嘆,甜棗手裡的木盆,悄悄的就掐裂了。

淺眠三刻之後,司青兒坐著小攆到了大宅的後花園。

遠離京城的寸土寸金,這湖畔山邊的宅中風景,自然也精緻中多了幾分開闊。

蜜棗為司青兒選的地方,就在她說的那道小河旁。

為了不受蚊蟲騷擾,她還特意在涼亭四周掛了紗幔。

“很久沒吃涮羊肉了,可惜我現在吃幾口就撐得難受,不然這麼幾塊肉啊,都不夠塞牙縫的。”

司青兒說著,夾起一塊涮好的羊肉放到小碗裡蘸上醬料,津津有味的吃著,細嚼慢嚥,一點一點的品味著。

漫長的一口羊肉,讓味蕾得到極大的安慰。

就在甜棗盼著她能再嚐嚐其他食材時,她卻放下筷子,讓蜜棗去叫歌姬來唱曲兒聽。

她想給自己找樂子,免得總陷落在沉悶情緒中。

然鵝歌姬十分賣力的唱了好一會兒,她卻沒感到半點愉悅。

“王妃想要開懷也不是非要聽曲兒啊!咱們院裡這麼多奴才,一人講個笑話來,總有一個能讓王妃高興的吧?”

甜棗說著,便自告奮勇的往階下一站。

等司青兒點了頭,她便搖頭晃腦的邊講邊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