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司青兒問出錦鳶二字時,一旁還在擦地的樹影和以藍,都略頓了頓手,但很快恢復如常繼續做事。

而站在司青兒面前的雲嬤嬤,則像是略回憶了一下,才回答:“昨晚老奴一直在耳房,熬藥做點心的忙到很晚,晨起聽說錦鳶被趕出去了,怎麼這事王妃不知嗎?”

“知道是知道,就是不太清楚她被趕出梧桐苑之後去了哪裡。”

光是幾句話,司青兒也分辨不出雲嬤嬤到底是演技高超,還是確實兩耳未聞窗外事。

等雲嬤嬤說,她也不知道錦鳶的下落,司青兒便沒再問什麼,召喚甜棗上樓伺候梳洗,說是要她陪著去客院那邊看慕清河。

昨夜之前,她在府中行走,都是帶著雲嬤嬤和錦鳶,而今她只帶甜棗就要出去,雲嬤嬤多少有些不放心。

“甜棗雖然細心,但從前是按著衛子栽培的,真到了伺候的事上,比不得正經婢女的,要不……”

雲嬤嬤以為司青兒是體諒她年老,才跟慕九昱一樣,捨不得總勞動她。

而她也真的是時常在陪伴走動的事上,心有餘而力不足。

眼看甜棗已經跟進內室,雲嬤嬤便指著還在擦地的樹影說:“要不讓這個丫頭跟著王妃伺候?她不似老奴腿腳笨拙,且又是學過不少伺候主子的本事,輕手利腳的。”

“行吧!”

有甜棗在,多個誰少個誰的,司青兒並不在乎。

至於伺候的好不好……

她司青兒也是個輕手利腳的人,那些皇族貴女要擺的譜,有外人的時候擺出來是不讓叔王府丟臉,沒外人的時候,她還是習慣了隨行自然的。

倒是樹影,像是能跟著司青兒出去走動,是個天大的恩典。

當下放了抹布洗了手,走到司青兒面前就噗通跪倒,先敬了三個響頭。

“奴婢蜜桃,誓死守護王妃安危,此生願為王妃效犬馬之勞。”

“蜜桃?”

雲嬤嬤聽得有些糊塗,她分明記得這丫頭叫樹影,怎麼就成了蜜桃了??

隨著她狐疑嘀咕,蜜桃仰起小臉兒燦爛一笑:

“王妃昨晚說的,蜜桃之名是給奴婢的。奴婢謝王妃賜名。”

“得,換了名字脾性也改了,昨兒還低著頭回話,今兒就敢仰著臉蛋兒衝本妃笑了。走吧走吧,再磨蹭下去,人家公主還以為本妃多不把她當回事,竟連看都不去看人家一眼。”

怕井繩的人,也是有喜好的。

她捨不得見人楚楚可憐,但更喜歡身邊人都笑得甜蜜燦爛。

帶著兩個丫頭下樓時,不經意回頭瞥一眼,恰撞上那倆丫頭相視一笑的瞬間。

很好,就該是這樣的氣氛,才最舒心自然。

有這小事一鬧,錦鳶的離開,似乎就不算什麼事兒了。

哪怕她忠心不二,或許在可以揀選的時候,司青兒還是更願意帶著身後這兩喜洋洋吧?

私心裡沉浸感慨,也漸漸明白樂活之道,司青兒出門坐著西王母的轎攆沒走多遠,便到了慕清河暫住的客院。

“王妃安,公主知道王妃一定會來探望,所以留賤婢在此恭候。”

周身都是異族打扮的小奴,說著便不太熟練的跪下說話,那恭敬小心的樣子,像是時刻緊繃神經,防著也坦然靜候著誰的打罵和差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