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終究生養朕一場,他如今老邁了,朕怎忍心見他目不能視活在黑暗裡!”

迎著慕長澤的說話聲,是慕九昱的冷笑。

而隨之而來的,便是慕九瀟寒聲呼喝,說慕九昱毒在出墓前夜毒瞎了他的眼睛,正召喚侍衛們將慕九昱拿下。

“你這妖人真會說笑話!皇叔父在出墓之前毒瞎了你的眼睛?他在哪裡毒瞎你的?而你若真是父皇本人,為何死而復生後不臨朝不見人,連眼睛被毒瞎了也不曾生張?偏到今日神神鬼鬼的來露面,先是要賜皇嬸母毒藥,後又汙衊皇叔父對你下毒,你當世人的眼睛都是瞎得?看不出你迷惑皇帝后,又想出去皇帝左膀右臂的骯髒手段?”

清河公主的話,鏗鏘有力,擲地有聲。

彷彿就在她話音剛落的瞬間,不知哪裡飛來一支帶火的箭矢,直刺她咽喉而來。

有叔王府的侍衛們在,那箭矢自然碰不到清河公主。

但當幾個侍衛尋著箭矢飛來的方向撲去時,司青兒和甜棗異口同聲的疾嘆了句:“別是調虎離山啊!”

“會嗎?”

司青兒扭頭看甜棗。

甜棗搖搖頭,那意思卻不是否定。

雖說剛認識甜棗沒幾天,但這個丫頭臉上的為數不多的表情,司青兒還是看得懂的。

此時,見甜棗繃著一臉的緊張肅穆,司青兒真的有些心慌了。

“怎麼辦?王爺會不會有危險?”

要是慕九昱遭遇不測,那她這個牛棚妖妃,是不是真就是個陪葬的結局?

要撂下那倒黴鬼,自己撒丫子逃命去嗎?

這個想法只在腦海中閃了一下,便被接踵而來的鬥志驅散。

“咱們的衛子回來了。”

甜棗像個衛星定位器似得,提示了一句。

說完,她伸手想在門板上敲,不知怎麼又忽然把手放下,並對司青兒做了個別出聲的動作。

隨著她的動作,司青兒聽到頭頂似乎有瓦片被踩踏的響動。

……這可是叔王府,慕九昱就在幾十步之外站著吵架,刺客卻已經跳上了屋簷牆頭了?

司青兒緊張的咬著牙根不敢妄動,緊攥手中匕首,所有神經都繃得緊緊的。

雖說穿越至此也經歷了好幾次困頓危難,可如今日這般的境遇,她卻還是頭一回。

“公主住手!”

“啊!”

驟然一聲疾呼從門外傳來。

司青兒身子一顫,手裡的匕首便戳到了門板。

“長澤!你,你是個傻子嘛?”

清河公主的聲音尖銳且刺耳。

順著門縫往外看去,便見慕長澤擋在慕九瀟身前,肩頭有鮮紅的血跡越來越多。

而站在他對面的清河公主,已經被慕九昱摁在了椅子上不能再動。

“朕生你養你十餘年,親自為你送嫁,可你卻要殺朕?慕清河!你瘋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