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所有人的心,都在這一刻猛地提起。

距離司青兒最近的小姐,嚇得悄悄閉眼,生怕會有傳聞中的血腥場面。

“跟你說了多少回,不要自己動手,不要自己動手。府裡養著這麼多奴才,難道都是吃乾飯的嗎?才養了個把月的指甲,打斷了還怎麼染丹寇?再說,就她這樣的貨色,你打她最什麼,直接讓奴才們撅了她手腳丟出去不就好了嘛?……錦鳶,王府少了你的餐飯還是少了你的月例銀子,以後再敢讓人髒了王妃的手,自己割了項上人頭來請罪!”

慕九昱的語氣裡透著難掩的嗔則,但這些話,終究還是心疼司青兒的啊。

閉眼的那個小姐謹慎睜眼,結果就看到司青兒羞紅了小臉,在那裡像個受氣小媳婦似得點頭:

“妾身方才一時情急,就忘了王爺的吩咐。妾身知道錯了,王爺您別生妾身的氣了,好嗎?”

“姐夫待姐姐真好。”

蘇靜儀在邊上很會捧哏的湊了一句。

像是生怕別人看不出慕九昱對司青兒的寵溺。

在場眾人再次陷入迷茫。

這算是什麼事兒啊。

那邊被丫鬟婢女們擋著的水雲微還在哭訴,這邊的新婚小兩口,卻旁若無人的你儂我儂?

甚至,慕九昱還很體貼的用帕子蘸著茶水,幫司青兒擦指甲縫裡沾染的血跡。

“……你的手養的這麼白嫩好看,自然是用來畫畫,玩珠寶……看,都打紅了,很疼的吧?以後長記性啊。”

豪橫皇叔,變身金牌育嬰嫂?

這離奇一幕,直看得在場女眷們,眼珠子都要掉地上了。

“朕明天讓人給你送養膚雨露膏。”

倏忽一個很微小的說話聲,在蘇靜儀耳邊響起。

她燙著了似得回過頭,就見慕長澤板著臉,像是什麼都沒說過的樣子。

可他身邊沒帶侍衛也沒帶小太監,這在場就他和慕九昱兩個男人,而慕九昱正哄著司青兒……

“咱們府裡也有養膚雨露膏,明天讓人給你搬幾箱去擦著玩。”

慕九昱像是很怕司青兒會羨慕旁人似得,說著就一手攥著司青兒的手,一手攬著司青兒的腰,徑直帶著她走出涼棚。

皇叔夫妻做起了恩愛典範,慕長澤不敢有樣學樣,但他敢出言邀請,邀請之後就扳著臉跟上慕九昱的腳步。

四人無聲而去,而茶棚外去往府外的小路上,滿臉開花的水雲微,卻抱著路旁的一顆棗樹,哭得肝腸寸斷。

“水小姐一定要惹了奴才們動粗是嗎?那也就不要怪奴才們手腳粗苯了。”

錦鳶說的倒是客氣,揮手示意身後奴才們上前時,眼神冷的都要沁出冰來了。

當初在墓園,這女人怎麼對司青兒夾槍帶棒輕蔑鄙視的,她看的可比蘇靜儀清楚的多得多。

現在司青兒親手打的這個女人滿臉開花,她一點都不覺得司青兒粗野彪悍,反而還想再替司青兒踹兩腳洩憤。

然而,她可沒工夫在這個落架野雞身上多耽誤功夫。

吩咐府中奴才將水雲微丟去城外山野後,她便拍拍裙襬上的浮灰,轉身回去該幹嘛幹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