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你這是什麼表情?該不會,你想吞了本妃的銀子再騙本妃的玉壺?……鄧衍!鄧衍在哪兒呢!本妃有話問你!”

司青兒說著就揚聲喊那個榆木疙瘩傻瞪眼。

那小子雖是幾個得力侍衛裡最木訥的,但他腦子最簡單。

心腸不怎麼會轉彎的人,套話也簡單。

昨晚醉了兩三輪的鄧衍,此刻正趴在營帳外的大樹上打盹。

耳朵裡嚶嚶繞繞彷彿聽到王妃在喊他,無奈眼皮太重,怎麼都睜不開。

“王妃,鄧衍昨晚醉了好幾輪,現在你就是把他塞池子裡餵魚,他都不知道往外爬的。”

皕伍大著膽子往左右看了看,確實沒見著鄧衍的身影,便嚥了咽吐沫,悄悄跟司青兒打商量:“王妃,您借我這玉壺用一用,我天黑前就還你,行嗎?”

“不行。”

脆聲拒絕對方的司青兒,差點就要說,你們這些賊騙子,還跟本妃來說什麼借不借的?

要是你跟窮奇一樣,拿了東西就貪墨,過後裝個一臉為我好,難不成我還輪炒勺跟你單挑?

有嫁妝被坑的前車之鑑,又有脫殼失敗的暗恨在心,此刻就算玉壺不是她的家產,她也咬定青山不放鬆,堅決不能竹籃打水一場空。

可皕伍也不想輸了與窮奇的賭局。

兩人就在這裡僵持不下,忽見有個火燒尾巴似得的小侍衛,從老遠就一竄一竄的跑了過來。

“不好了不好了,太后來了!還跟著來了好些轎子,全都是各府老夫人出門才會用的規制……”

那小子嘴皮子倒是很溜,稀里嘩啦竹筒倒豆子似得把話說完,然後就繃臉眼巴巴的等吩咐。

司青兒都懵了,一時之間哪裡想得出該對那小子作何吩咐。

照道理,太后不應該這麼快就來。

而且,她怎麼還親自來了?

按著司青兒的計劃,她在叔王墓作妖並在民間形成劣勢輿論,再引得太后對她這邊再次出手,最快也得四五天吧?

這都已經是給太后的復仇計劃,添油加柴追進度了。

畢竟,前世看到穿越劇本,這老女人的人設可不是那種沾火就著的急性子。

這老女人做事,向來謹慎沉穩,且萬事不露顏色。

她最常用的做事手段,不是抽絲剝繭徐徐圖之嗎?

司青兒滿心迷茫間,但嗓子眼裡已經開始有那種被灌下毒藥的灼熱,脖子上也開始有被白綾勒緊的束痛。

該死的,往酒缸裡兌水的時候就不能多攪和攪和嘛!

這要是昨晚就跑了,今兒哪裡還用面對這一遭!

她不知道慕九昱揹著她也去添過柴拱過火,所以跟窮奇商量的對策,自然也不可能有這番預料。

好在,她不曾預料的,是慕九昱早就看好了的。

而窮奇和皕伍他們,也早就對慕九昱悄悄制定的反撲計劃爛熟於心。

就在司青兒六神無主,暫時還沒想到如何應對時,皕伍輕聲道:“王妃先去裡頭避一避,等奴才們先去探個究竟!”

皕伍說著扯了扯袖子又拍拍衣襟,隨後便帶著那個報信的小侍衛,昂首挺胸的朝墓園入口處迎了過去。

於此同時,邊上另外一個侍衛,也腳步飛快的說是去找窮奇等人過來。

昨晚還嫌棄這些大兄弟是古代土鱉,現在深深感到土鱉們的忠誠,不禁私心裡暗想,若是今日能逃過死劫,明兒一定再給這幫大兄弟好好來一頓豐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