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黑臉漢子被五花大綁,王俊就坐在他對面,目光森冷盯著他。

“將軍不信屬下所言,就把屬下一刀斬了,屬下說得句句都是真誠之言”

被反綁地面黑臉漢子掙扎辯解說。

王俊坐在大帳中央,戰袍搭著地面,渾身散發著肅殺之氣。

別看王俊已經花甲之年,可是身上那種名將氣勢依舊壓得人喘不過氣來。

“荒謬,世上還有如此輕易放過俘虜的敵軍將領嗎?你是把本將軍當做三歲小孩戲弄嗎?”

王俊自然不相信黑臉漢子所言,在他心中,肯定是黑臉漢子背叛了自己。被人放回來做奸細的。

“老子對將軍忠心耿耿,絕不會背叛將軍,老子可以死明志”說話間,黑臉漢子竟然伸著脖子朝著左側刀斧手刀刃撞去。眼見便要血濺當場,王俊揮起衣袖,一隻茶碗開啟那把刀刃。

黑臉漢子也撲了一個空,他搖晃著腦袋吼道,“我可以以死明志”,他繼續朝著第二個刀斧手撞去。

“夠了”王俊憤怒吼道,“我相信你便是,但你需要戴罪立功,以你戰功來洗刷軍人恥辱”。

“是”黑臉漢子立刻匍匐於地面。

王俊這才滿意點了點頭,揮手讓人為他鬆綁。接著王俊揮揮手把他驅逐出營帳,然後他便獨自一人蹲坐在營帳內。盯著牆壁上那副司馬炎畫像,扼腕嘆息道,“老主子,你讓老臣怎麼做啊,老臣為你打江山,為你子孫守護江山,可是你的子孫竟然勾結異族來同室操戈,老臣不想助紂為虐,然而老臣也是有私心的,老臣三歲孫兒啊,他們可都在你分封親王手裡”。

王俊一代名將,為了西晉征討流血,也未從流下一滴眼淚,可是此時此刻,他流淚了,還是老淚縱橫。

“難道這就是老臣為國盡忠回報嗎?”

王俊越說,越是悲涼,眼神中透著無盡落寞和絕望。

“那個縣尉所言不錯啊,老臣應該為國戍邊,而不是同室操戈,異族人忘我漢族苗裔之心不死,吾不該只為權勢廝殺啊”

王俊痛苦雙手伏地,深深朝著司馬炎畫像跪拜下去。

“主人,或許是老臣最後一次給你磕頭了”

說完,王俊便緩緩起身,踱步走出軍帳。

站在黑漆漆鐵甲陣列中,他將所有內心苦澀不甘都收斂起來。

只要站在沙場上,他就是那個不可撼動山嶽,是決定數萬人生死名將。

他跨身上馬,拔出修長腰刀,手指蒼穹,發出沉重一聲,“全軍向安邑縣出發”。

一聲令下,草原上升起一道黑色煙霧,他們就像是掠過草地幽靈,鬼魅而又肅殺。

站在戰車上,葉弘手持千里鏡,眺望著那黑色線條在翠綠草原上飄蕩。

葉弘內心也清楚,最後決戰時刻來臨了。

荒野上,車馬快速前行。

在這百里之地上,四處隱匿著行跡士兵來回穿插,那些頭戴著草帽新兵則是匍匐在草地上,極力隱藏著自己行跡。

黑騎軍擺開一個三叉戟陣型,一共分成三個攻擊方向,因此葉弘需要在他們三個攻擊方向都做好佈置,以免被其強行突破戰圈。

別看葉弘兵力是黑騎軍兩倍,但他一點也不敢放鬆警惕。

葉弘驅車來到一處山坡,居高臨下俯瞰整個戰場局勢。

這是一片陡坡,其上被佈置無數絆馬索,還有兩輛車弩,就在葉弘所在位置。

只要黑騎兵衝入這裡,便會遭受到第一輪絞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