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情,葉弘早就想管一管,可是挨著兄弟情面不好說,眼下卻被秀才老伯,以這種鐵腕手段給硬生生掰過來了。葉弘心中偷笑,可是面子上,卻還要偽裝做十分憤然表情說,“這個老秀才也太不近人情了,懲罰新兵也就罷了,何必為難咱這些老兄弟啊”。

“就是...”林捕快急忙附和說,“這下可好了,縣尉大人回來了,兄弟們苦日子終於熬出頭了”。

看著林捕快激動神色,葉弘心中鬱悶,難道我之前真得對你們那麼放縱嗎?葉弘心中綢繆著,嘴上卻十分親和道,“那是自然,老子立刻便喝令秀才老伯廢黜對兄弟們約束”。聞言林捕快更是喜形於色,竟然主動招呼人牽馬,自己親自跩馬繩,送葉弘入城。置於身後那些新兵早就看傻了眼睛,尤其是剛才還攔阻葉弘他們新兵頭目,此時嚇得兩腿瑟瑟發抖。

走出一段距離,葉弘又轉身盯著那名新兵頭目說,“陸明,你隨我一起入城吧”。

啊?陸明面色一暗,頓時像是洩氣皮球般跟隨著他們步伐朝著安邑縣走去。

一行人入安邑城,並未受到太多關注,由此可見,這城防士兵也被秀才老伯更替了新兵。

當葉弘重新回到自己熟悉安邑縣主街,頓時有種遠離家鄉遊子重歸故里感覺。一切都是那麼熟悉,一切又是那麼親切,每一張熟悉面孔,都或多或少和他有過一些故事,比如賣千層餅的,就是他傳授的技術,還有烤紅薯的也是,那個轉著石磨攤煎餅....

“這是誰家開的?”就在葉弘走到主街最繁華地方,忽得被一座高嵩樓宇給震驚了。這木樓建造真是氣派啊,自己臨走之前,只是一個很小酒肉作坊。此時竟然變成了明晃晃大酒樓。其內還有各種精美裝飾,使得這家酒樓逼格很高,甚至堪比洛陽城那些酒店。

“這是庾縣丞家的”身側林捕頭急忙補充了一句。

“庾縣丞?”葉弘腦海中浮現出那張面白書生臉,他還真有錢啊。回想起自己從庾縣丞手裡弄到錢財,葉弘都有些不好意思。可是似乎這些錢,對於這個潁川氏族來說,並不算多大事情。

單單投資這酒樓,就足以超過自己之前所有錢財了。

就在葉弘心思百轉間,一個身影自那酒樓二層木梯上緩步走下來,他一襲白衣,手持拂塵,一派道骨仙風的氣勢。此人正是庾縣丞,他眯起眼眸掃視著葉弘說,“恭喜縣尉大人列土封王,以後我這個縣丞也要仰仗葉兄庇護啊”。庾縣丞遙遙衝他一抱拳,躬身施禮。

看著庾縣丞那正經模樣,葉弘卻有些莫名搖頭,“庾兄,你這是為何?我何時列土封王呢?”。

庾縣丞揮舞衣袖,拂塵搭在左肩,抿唇笑道,“難道王上沒有將安邑縣賜予你?難道你腰上懸掛的不是王上親筆金牌?”。

聞言,葉弘這才想起晉武帝賜予自己安邑縣做封地,又賜金牌證明的事情。

葉弘從腰間解下腰牌,尷尬道,“我就是一個縣尉而已,你看上面寫著清楚”。

庾縣丞接過金牌看一眼,又仰天大笑起來,“葉兄還真是吾輩同道之人,不求名利,但求一安邑也”。

葉弘很清楚他話中所指,也略微厄首點頭道,“這縣尉確實是我要求王上賜予的”。

庾縣丞再次抿唇一笑,“此縣尉非彼縣尉,你現在等同於列土封王,雖說封地只有一個縣城,卻也好過那些縣令,郡守之人啊”。

看著庾縣丞如此恭維自己,葉弘有些不適應的搖頭說,“其實在這邊陲之地,原本就沒有什麼約束,即便是再大官職,也等同於虛設而已”。

庾縣丞也贊同點頭,“原本我也以為自己會被家族捆綁,荒廢與這蠻荒邊陲之地,誰知上蒼有眼,讓我結識了葉弘兄弟,這也算是一種榮幸吧”。

說著,二人彼此惺惺相惜,攜手邁步走入酒樓。

既然知道了這酒樓是庾縣丞所開,那麼葉弘這接風洗塵酒,便要在這裡舉行了。

於是當他們二人走入二樓正廳時,林捕頭便識趣出去招呼人去了。

葉弘和庾縣丞並肩而坐,此時已經無官職之分了。

庾縣丞衝著葉弘抿唇一笑,“聽說葉弘兄在洛陽遭受一點波折,為兄甚是擔憂,卻鞭長莫及,無法替葉兄解憂啊”。

這話說得很是意味深長,很多涵義,似乎是在有意點醒葉弘。

“庾兄真是訊息靈通,坐鎮安邑縣便可知千里之外發生的事情”葉弘也好奇盯著庾縣丞。

“只可惜,我們所用千里鴿傳訊也需要一些時間,不然我會讓洛陽家中步曲去搭救於你的”庾縣丞這話說得很真誠,葉弘不疑有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