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2-36 玄黃之氣

趙鏑從瓊洲離開之時，身邊便多了一個李亶，此人看似謙遜無賴，但是一路上卻將趙鏑安排得妥妥帖帖，對於自身的定位十分清楚，緊守著自己身為僕從的本分。

趙鏑顯然對於李亶的表現也十分滿意，雖然對於李岡敢將李亶派遣到自己身邊為質，便知道李亶的表現絕對不會太差，但是真正接觸之後李亶的各方面能力還是驚豔到了趙鏑，此人無論是外交還是內務總能夠把一切處理得井井有條，各方面的分寸都把握得十分精道，這絕對不是一個少年人能夠做到的，有的時候趙鏑都忍不住想要問一問李亶這些年的經歷，究竟是什麼樣的經歷才能夠造就出來他這樣的老道閱歷。

不過趙鏑最後還是忍住了，他相信其中絕對有李亶不願說的心酸。

出了瓊洲疆域之後，趙鏑搭載了一艘巨型空行商船前往大周。

大宋現在的主體就是經商，幾乎大半個大宋的經濟主體都是依靠經商來支撐起來的，所以各洲都配備有前往各大王朝的官方商船，這些商船全部由大型空行樓船改造而成，同時還有官軍守護，就安全性來說絕對是商人的第一選擇，瓊洲同樣有每天出發往來各大王朝各大洲的商船，趙鏑帶著李亶就是乘坐官船前往大周都城黔都的。

不過官船稽查嚴格至極，同時抽成也重，所以安全性雖好卻不是商人的首選，而且一旦查出走私情況處罰起來足以讓人傾家蕩產，所以漸漸的也就有了各種私人組建商行聯合起來購置空行樓船進行行商的情況。

商行的商船幾乎沒有不夾帶私貨的，而官方為了繁榮經濟多數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這也就給了商人們可趁之機，商行的商船抽成相對較低並且可以瞞報貨量，所以各洲都有幾家大型商行發展壯大起來，只是商行的商船有的時候為了躲避稽查會行走一些偏僻路線，雖然商行僱傭了鏢局行鏢但安全性還是要差一些，梁山眾匪當年就是靠打劫商行行船逐漸壯大的。

趙鏑他們前往大周目的不在於行商，所以乘坐官船是最佳選擇。

其實各國之間還有一種跨越疆域的途徑，那就是藉助古傳送陣。

當年太虞皇朝時期一統天下，為了方便對自家疆域的統治，所以花費了大力氣在各洲建立了傳送陣，藉助傳送陣能夠快速抵達太虞疆域的任何地方，只是現在八大王朝瓜分了太虞疆域，相互之間都在各自警惕著其他王國，所以傳送陣有些在戰爭中被摧毀，剩餘的則被官方嚴加看管，尤其是國與國之間的傳送陣全部掌握在各國王室手中。

趙鏑想要借用的話，有李岡相助也不是不行，只是需要的手續比較繁瑣，而且也容易引起外人對趙鏑的關注，所以趙鏑乾脆放棄了這個途徑，而且乘坐商船正好也可以觀賞一番沿途景緻，領略一番各地的風土人情。

商船之上，趙鏑站在甲板上，看著周圍被空行樓船光幕隔絕在外翻騰不休的玄黃之氣，耳聽著擂鼓一般咚咚咚的響聲，感受著空行樓船甲板的震盪，他能夠感受到外面這穹天落黃峽中玄黃之氣的可怕，根本就不是人力能夠承受得住的，即便趙鏑現在已經是一位地境強者在這可怕的天地之威中也要被碾壓成渣渣。

趙鏑不知道在甲板上站了多久，他已經閉上了雙眼彷彿沉醉在這玄黃之氣和船身的激烈碰撞中，李亶也從船艙中出來走到了趙鏑身旁，看著趙鏑面上那副沉醉之態，他臉上浮現出一絲淡淡的笑意，開口道：“少主有什麼領悟？”

李亶繼承了父親的衣缽，同樣修習了儒門心法，雖然還沒有誕生浩然之氣，但是也已經入門就差那臨門一腳就能夠開啟真正的儒修之路，所以別看他瘦瘦弱弱的彷彿就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其實他的武力值並不弱，足以讓他單挑一位玄境初期的武者，所以基本的眼力還是有的，看到趙鏑的神情就知道他是在進行天人交感，感悟天地之威進行悟道。

不過天人交感這種東西要看機緣，那是萬中無一的機遇，所以李亶對於打斷趙鏑感悟並沒有任何心理負擔，在商船上也確實無聊，在船艙內無所事事甚至連修煉都做不到，畢竟在玄黃之氣中航行船隻顛簸且環境嘈雜，所以李亶只能過來找趙鏑聊天。

趙鏑對於李亶的到來並不意外，雙方接觸了一段時間就熟悉對方的脾性，趙鏑不是一個喜歡拿架子的主子，和李亶相處起來更像是朋友，而李亶雖然心中自有分寸，但是性子上卻好動不好靜，可能在家裡被約束得太久了，這一朝脫離樊籠便開始自我放飛了，基本上只要有空就喜歡拉著趙鏑開始各種吐槽。

趙鏑倒沒有因為你李亶的吵鬧而發脾氣，相反他很有耐心，對於李亶的吐槽都能夠一一接受，只是不太喜歡發表自己的意見，安安靜靜當著一個聽眾。

所以聽到李亶的問話他眼都沒睜一下，依然閉著眼神情上透著一股感悟，開口道：“這玄黃之氣厚重如山。”

李亶似乎也早就習慣了趙鏑一邊幹著自己的事情，一邊隨意和自己聊天，所以他嘿嘿一笑道：“就這個嗎，整個太虞疆域誰人不知？”

趙鏑卻突然睜開眼，抬手對著面前光幕遙遙拍，這一掌看似輕盈，但是落到光幕上卻咚的一聲巨響傳出，同時肉眼可見那光幕出現了輕微的扭曲。

幸好外面玄黃之氣和光幕的碰撞依然在繼續，所以很輕易地便將趙鏑的攻擊聲遮掩住了。

趙鏑拍出的這一掌並不簡單，至少能夠撼動光幕，這其中的爆發力就足以讓人動容，要知道這光幕可是足以承受堪比山嶽之重的玄黃之氣衝擊的防禦罩，哪是隨便什麼人都可以撼動得了的。

李亶在見識過趙鏑這一掌之後也是微微愣了愣神，然後才緩緩鼓起掌來，誠懇讚歎道：“少主這一掌估計有萬牛之力，這絕不是一個地境初期武者能夠做到的，真不知少主是如何做到的，厲害，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