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請公主治罪!”呼延今天倒還算老實。

“哎呀,這公主至今昏迷,太子請的大夫至今還在外面守著呢,怕是沒辦法出來見將軍了,將軍請回吧!”康向頷首說道。

“這……”呼延抬頭的一瞬臉上滿是解脫了的高興,但在對上莊疾的眼睛後又立馬垂了下去,“那臣就在這等公主醒來,再不然,臣就去宮裡請王上派太醫令來看。”

喲呵,還威脅我們……

康向笑了笑,“將軍既然誠心認錯,那讓你在此跪上幾個時辰倒顯得我們小氣了,公主還在昏迷,這樣吧,我斗膽代公主做主,將軍在城外無雨坡用野外圍布輕褻公主,那就請將軍和涉事兵卒就如此裸著上身走遍倉陽城的每一條街道吧……”

“……”呼延氣的眉毛都要豎起來了,但他轉念一想,這有什麼,走一圈總比在這跪著強,再說了,他大燕民風淳樸強悍,裸著上身也不是什麼要命的事,“是,臣這就去。”

說著就領著士兵離開了。

“那本相也告辭了,既然公主身體抱恙,這入宮之禮就且暫緩吧,待掌故和宗正另擇吉日,會有禮官專程來報。”莊疾說道。

“燕相慢走。”康向恭敬拱手作別,“燕相莫忘向燕王提及我朝兩位將軍之事,我可不敢摻和到貴國的內政中,讓我獨自找大良造要人,著實是在為難我,臣就在此靜等大良造放人了。”

臨了,康向還是把這個鍋推了回來,老奸巨猾的狐狸!

莊疾笑著點頭上車,只是說了一句,“事在人為……”

剛折回房間,康向便向侍從要了紙筆,在公主面前提起了筆。

雖說現在他們房間周圍大多都是自己人,但這是燕國皇家驛館,各國往來使者都在此落腳,皇家定會安插眼線,因此宋婼不便出去,以免外人見了說孟國公主早就甦醒了,剛剛宋婼是穿著景月的衣裳藏在議事的房間的。

“大人這是起草關於絲織一事的文書嗎?”宋婼與康向相對而坐。

“是的,另外臣還要起草一封遞給褚侯韓籌的拜帖,雖然我們可以等陛下向燕廷施壓要人,但如果莊相所言不假,龐將軍正在絕食,那可等不及,看看韓籌願不願意讓我們先去看一看龐將軍,勸說他寬心等待。”

景月過來收拾掉了剛剛兩位大人剩下的茶水。

“怕是沒那麼容易,這個韓籌與燕王是微末時便共患難的兄弟,燕王登基後更是他帶兵鎮壓穩住了局勢,之後的變法、削世族,褚侯和燕國長公主都始終力挺燕王,因此燕王對他極為器重,官封大良造,爵至褚侯,如果他非不放人,就連燕相都很難強求,不然,燕相也不會讓大人自己去要人,把這個苦差丟給大人。”宋婼嘆了口氣,“眼下若是褚侯執意不放人,就像大人所說,即使要皇叔施壓,那也有一段時間,龐將軍在獄中,訊息閉塞,若他以為因燕關一戰,孟國一潰千里,而吾被迫來此,那他因羞愧憤懣而絕食也是有可能的。”

康向點頭以示贊同,手上的筆一直沒有停過。

另一邊,剛被禁足的韓籌卻回府裡吃起了湯圓。

“侯爺,城東賣玉石的老冬來了,說是有一塊上好的肉石,要給您看看。”管家的上來通稟。

韓籌用帕子擦了擦嘴,笑著衝身邊的女兒說道:“陛下好不容易讓我歇歇,這兩個月就好好陪陪你們,你們繼續吃,我吃好了,一會去陪玉兒做花燈。”

“那玉兒等著阿爹,阿爹你去吧。”韓姣玉起身目送韓籌離席,一旁的兄長也急忙起身。

到了書房,那個老冬果真獻上一塊玉石,剛開啟盒子,下一刻卻“撲通”一聲跪下,“主子,這次事兒辦砸了,請您責罰!”

韓籌拿起那塊根本分不清是肉還是玉的石頭,端詳了好久,才說出一句:“好玉!就是這人……”

老冬垂下的額頭已經滲出冷汗,“主子,我們沒想到太子來了,而且孟國公主身邊的護衛不是普通的步兵,應該是宮中精銳禁衛,總之,是我們大意了,又何況,有呼延將軍,兄弟們下手都不敢使全力,但呼延將軍是使全力揍我們的啊……”

說著說著,這老冬還委屈上了。

“有什麼不敢使全力的,這之前我不是交代過了嗎?就是要呼延死在那!”韓籌放下玉石,眉眼狠厲,絲毫沒有愧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