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疆揹著宋婼走在山間,心想一定要快點將她送回去,不過,又不敢太顛簸,幸好他來的及時,不然……不敢想象。

不,他找來的還是太晚,聽著耳邊微弱的呼吸聲和時不時輕微的呻吟,彷彿腿下有千金。

“呃……斯,你是?”背後的宋婼醒了。

“燕薛留。”

“哦,多謝女俠……女俠是怎麼找過來的。”雖然對方這個女俠的腔調有些怪,但比起救命之恩,這些細節不重要了。

金幃帽下的韓疆嘴角浮上一絲笑容,“受太子所託。”

“哦……”宋婼還是有些虛弱,許是知道對方是位姑娘,她放心地將腦袋靠在對方的肩頭,心裡還是有些失望,韓疆沒有來。

“太子妃為何單獨離席,不然也不會給別人可乘之機。”韓疆不是怪宋婼獨行,而是瓦戥坊收集出城訊息,得到公主府出來的只有一位琴師的馬車,才能追查至此,也見過那位琴師,那位琴師到底是個單純的藉口,還是有什麼他不知道的原由。

“我見到了一位老友,被設計約出了宴席。”

韓疆回想那位琴師的長相,確實頗具孟國男子的溫潤氣質,又想起宋婼在孟國就是喜歡琴棋書畫,莫不是二人有過什麼過往?

兩人都沒有再說話,沉默在整個山間瀰漫,只有一兩聲鳥鳴。

公主府上,林濤正和公主府的護衛僵持時,太子姍姍來遲,長公主一臉不耐,“你們都找了這麼久,吾的山泉宴都被打擾了。”

韓疆一臉怒意,叱問公主府護衛太子妃失蹤到底是怎麼回事,卻被韓越薇叫到內室。

剛踏進內室,一個巴掌大小的香爐便飛了過來,韓疆忍住躲開的腳步,肩頭硬生生接下了香爐的衝擊,香爐滾落在地,裡面的香灰灑落一地。

屋內的謝眠襲和韓姣玉驚訝地看著長公主。

許是不解氣,韓越薇大步上前,狠狠落下一巴掌,鄙夷地說道:“你的人已經把公主府搜一遍了!你還要怎樣,吼給誰看呢,現在帶著你的人滾出公主府!”

說完,她還嫌棄地擦一擦自己的右手掌,將擦過的手帕扔在了地上,踐踏而過。

這樣的羞辱,韓疆已經不知遇過多少,他淡定地掃了掃肩頭上的灰,堅定地說:“姑姑莫氣,但太子妃今日是一定要找到的。”

話音剛落,林濤在外稟報:“殿下,府內傳來訊息,太子妃殿下已被救回!”

韓疆故作釋然,彎腰作揖,“打擾姑姑了,我先告辭了。”

晚上韓疆來到宋婼的房間,這時她已經睡了,面色慘白,身上的傷口已經被處理乾淨了,景月也給她上了藥。

他沒說什麼,只是靜靜地看著她,本來還是想好好告別的,但現在,還是不打擾她了。

而魏煊,又被父親魏章關了禁閉,一人在水上黑閣裡反省,昏暗的燭光中照映著牆壁上的家訓。

閣門開啟,魏章似負了一座山一般,步履沉重地站在魏煊身邊,“你今日在公主府倒是逞了威風,你得罪的可是長公主!長公主是什麼人物!”

“你不聽勸,和太子走得近就算了,還把入軍當真了,若是能到將領之位就算了,但軍伍之人皆是下人匹夫,我們魏氏豈能淪為軍伍之中?你要是做不到一方將帥的地位,那就真成魏氏的笑話了!我……我怎麼會有你這個兒子!”

魏煊一臉不服氣,“這就是我為何要跟隨太子的原因!魏氏一族為老世族,可代代入朝為官,但萬一一朝觸怒龍顏,被貶為平民,若還是今日局面,豈不是永不能翻身,這公允嗎?我並不覺得出入軍伍有什麼不好,我喜歡習武,我現在還在北軍,以後有戰事時,我還要去邊疆,立戰功。”

魏章低頭看著這個兒子的眉眼,嘆了口氣,“你哪怕和以前一樣,當個無所事事的紈絝都比現在強,魏氏危矣。”

第二日,太子西行,太傅以及太子府署官均出城相送,天蒙細雨。

莊疾語重心長地說道:“殿下,你要細細體會陛下的用意。”

韓疆拜別,帶著隨性署官和護軍消失在眾人的視線。

而太子府中,宋婼其實已經醒了,早在韓疆出府之前她就醒了,除了身上的傷之外,她還沒有勇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