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鉤,你回去吧,說實話,吾不需要你這樣呆傻的人在身邊,你一點忙幫不上,還是累贅。”

景月大驚,“公主!”

為何公主會這樣說。

雪鉤顯然也不相信公主會這樣說,師父早和她說過,山下的人可能會不喜歡她,她下山找公主那麼久,一路上被很多人乃至小孩罵是傻子,久而久之,她自然知道這是不好的,她一開始很傷心,後來遇到第一個對她好,明白她想說什麼的,就是公主……

雪鉤很委屈,因咬著嘴唇而鼓起的腮幫子掛上了淚水,但她又倔強地仰著頭,強忍著,卻不走。

“你還不走?等著吾親自請你?”

“公主……”景月嚇得急忙求情,她也快急哭了。

雪鉤擦了擦淚水,堵著氣大步離開了。

“公主,你是故意的嗎……”景月看著雪鉤的背影,憂心忡忡。

“是,她回山上和她師父待一輩子,也比跟著我強。”

景月雖然理解,卻有些生氣,自顧自地退下悶回了房裡。

雪鉤遊蕩在街上,恰巧遇到了休假的韓涓,韓涓見她雙目通紅,便上前詢問,得知原由後,心下輾轉,說不定雪鉤知道太子府的什麼秘密,就算不知,她如此身手,拉攏過來也是一大助力,於是他便邀雪鉤為侯府賓客,一開始雪鉤不願,可韓涓哄她說府上有很多劍客,她便懵懵的去了。

雪鉤點頭那一刻,韓涓笑了,雪鉤姑娘果然乖覺,他自己也沒察覺到底是因何而笑,是笑雪鉤太好哄,還是笑,她入侯府。

“你笑什麼,你也覺得我傻?”

“沒有沒有……”韓涓急忙紅著臉搖頭。

鄭源一事,審了將近六天,六天內供出的人員名冊可不少,城內每夜都不得安寧,幾乎每天都有官員被捕入獄,搞得倉陽城內文官人人自危,鄭源的家眷早被燕王派人護送回她孃家鄉下老宅了。

眼見著馬上就要結案定罪,韓疆為守承諾,入宮求情,可燕王似乎並不打算饒鄭源一條命。

“藏英館死的那麼多人總要有人承擔,按燕律,鄭源當斬。”

這是韓疆第一次直視韓稷,“可燕律上也說了,若為從犯且積極招供,可免死刑,流放邊疆。”

韓稷從位上走下,附身靠近韓疆,“他是從犯?依你看,主謀是誰?”

“當然是商……”韓疆頓住了,他明白了,他的父王這是要保那些老公族,“所以父王你,是要鄭源當替死鬼……”

“不是替死鬼,他手上那麼多條人命,要他死,也不冤。”燕王背過身去,“有些東西,不是隻顧眼前即可,身為帝王,你要學著顧全大局,更何況……你以為寡人不想動他?太后也過來求情,那麼多老頭天天跪在外面,若是哪天死了一個,那些老頭還不把你我吃了?幸得此次逼他動了先帝賜他的金面具,他唯一的護身符用了。”

動老公族,眼下確實太急,老公族勢力太大,只有舉賢制真正實行,將朝中文官換了天地,才有勝算,如今逼他用了護身符,以後從老公族手裡奪權,還不是時間的問題。

不知他的太子聽懂沒有,看到他這張臉,他就格外煩躁,“你求情也沒用,長公主即將回都,等你迎完姑姑,便收拾去商道吧。”

“兒臣還是斗膽為鄭源求情,饒他一命,哪怕貶至邊疆。”

“夠了!你以為他一個文人,到了邊疆為奴能活下來嗎!啊?”燕王頭風又犯了,一腳踹在了韓疆的頭上,“你要還想要你的太子之位,你就給我滾回去!”

韓疆走後,燕王召了莊疾,無奈問道:“寡人立的這個太子真的沒有錯嗎?”

莊疾堅定地回答:“沒有錯,當今太子是儲君的不二人選。”

“你是太子之師,可當真沒有一點避諱……若是寡人想易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