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中乙宮驚魂(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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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稷看著眼前的女子,一時竟分辨不出她的話有幾分真假,她的話倒也不假,尋常女子初到異國,感懷傷神還來不及,哪裡籌劃的了這麼大的事。
“你是沒那個精力,可你與褚侯有殺親之仇呀……”
“陛下說的不錯,兒臣是不滿那殺親之人,可既然兒臣來和親了,一舉一動皆代表孟國,若是兒臣所為,豈不是置孟國不仁不義,那兒臣祖父豈不是白白犧牲了?再退一步講,兒臣是真的不明白陛下的心思,兒臣與褚侯有齟齬,為何要謀害父王你,這其中有何道理?”說著說著,宋婼竟然委屈的哭了出來。
宋婼所問句句在理,也都問到了燕王自己的心裡。
看燕王眉眼有所緩和,宋婼又添了把柴,“兒臣是不滿褚侯,不滿他仗勢凌人、作威作福、以下欺上,太子殿下受盡了他的侮辱,可這些也是在刺殺一事發生後兒臣才看清的。遇刺時,兒臣和母后的三魂六魄都要丟了,可當時褚侯明明就在眼前,他怎麼遲遲不來相救,再說遇刺後,當時宮中主事之人不多,可褚侯不但不能公正稟事,反倒處處刁難太子,兒臣心中有不忿有錯嗎?太子不敢說,兒臣作為新婦,說出來有錯嗎?”
看似是在抱怨她對褚侯行事的不滿,雖有挑唆之嫌,但也提醒了燕王,遇刺時,褚侯故意袖手,遲遲才出手相助,遇刺後,褚侯在宮中一手遮天。
“你真是不知悔改!”燕王揮手招來了禁衛,“你要是再不認,寡人就要把你扔進牢裡了。”
“就算是陛下對兒臣上刑,不是兒臣做的,兒臣絕不會認。”
“真不是你做的?”燕王緩緩起身,拔出榻後的長劍,聲音陰沉。
若是說他下一刻就會刺向宋婼的胸口,宋婼也是信的,她的頭已經沁出了薄汗,可還是強持鎮定,果斷道:“子虛烏有之事,兒臣不認!”
說罷,宋婼便叩頭行禮,將頭深深埋在手背上,靜待著燕王的處置。
隨著一陣衣裳的悉索聲,非但沒有迎來冰冷的尖刃,胳膊反而被溫熱的手掌扶了起來。
“委屈你了,想來是那賊人胡亂攀咬的,這大過年的,你來給父王拜年,又是新婚,父王怎能不回禮呢,父王這有一顆拳頭大的夜明珠,就賞給你了,另外,這個,是父王給你的壓歲錢……”說完,燕王竟將一快包著紅布的金塊放在了宋婼手中。
竟是包好紅布的,難不成他一開始就只是在試探自己?
宋婼瑟瑟接過,眼裡瞬間盈滿了淚水,彷彿是被父母冤枉懲罰過後的孩子,但她還是款款行禮,“多謝父王。”
顯得更乖了,韓稷心中愈發愧疚,這把孩子嚇的。
“好了,回去吧,回去吧……”
“是……”款款退下後,剛踏出太乙殿門,就抬手向上擦去了淚痕,眼中盡是霜雪。
莊疾從殿後緩緩走出,皺眉道:“陛下何苦試探太子妃這一遭,看她嚇的不輕。”
燕王轉身回到了自己的金榻上,動作及其謹慎,生怕牽動了傷口,“可褚侯府的名冊上並無那兩個門客不是嗎?那他們的供詞就是提前商量好的,而寡人總覺得當日太子妃過於慌張了,一直拉著尖叫的王后往寡人這靠。”
就是因為這你就懷疑她?就這樣嚇她?要是宋婼在這,非得看看他腦子裡是不是進了墨水。
“女子受驚後,舉動失措是很正常的,再說,那樣的場面,就算是尋常男子也會害怕,陛下此舉未免太多心了,臣看太子妃雖未異國之人,但自幼受皇家教誨,凡事肯都以兩國為重,就算剛剛如此驚險的時刻,太子妃都未失了禮儀。”
若是常人這樣說,早就被燕王猜忌在心,可莊疾說的話,燕王總能挺進八分,“難道,此事真的是……”
燕王不敢往下說,也不敢想,只是說道:“繼續往下查,要就要一擊致命的證據。”
“是,陛下,那長公主可要繼續召回京?”
燕王點了點頭,“就說寡人傷疾臥床,召長公主回京侍疾。”
“可是……”
“可是什麼,那幫大臣的嘴早該閉上了,長姐為寡人受了那麼多委屈,這次寡人就是要召寡人回京,誰敢有異議?”
剛回到太后的殿中,迎面就見到了韓疆,他上來詢問,可宋婼卻下意識地退後了一步,這讓韓疆有些尷尬,收回了自己的手。
“疆兒,你先在宮外的車上等著,哀家有話要問問幼照。”
想來是禧昌宮探得了剛剛太乙宮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