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嵐哭聲不停,攪得沈春江本就煩亂的思緒愈發混沌。

但他偏偏還不能發脾氣,只能強行忍耐,眼睜睜看著女人一把鼻涕一把淚揩到他乾淨的襯衣上。

“……春江,不能就這麼算了,一定要讓兇手付出代價!”楊嵐發了狠,咬牙切齒。

“放心,我會處理。”

砍人事件發生在醫院,不過一個上午就謠言四起,傳得沸沸揚揚,一定程度上引起了病人恐慌。

這次遭殃的是沈嫣,下回又輪到誰?

院方出於對名譽的考慮,本來打算低調處理,但有人悄悄報了警,計劃告吹。

既然粉飾太平行不通,院方也不會傻到和警方對著幹,所以,當幾個警察找上門來,他們很爽快地表示願意配合調查,態度之好,令人咋舌。

由於案件涉及沈嫣,她目前的身份敏感,所以張隊和年輕警察也在此列。兩人第一時間去了病房。

“沈先生打擾了,但請你配合我們的工作。”

沈春江看了眼床上累極而眠的楊嵐,指了指門外,示意出去再說。

兩人配合地離開病房。

很快,沈春江也跟著出來,三人站在走廊上。

張隊:“請問,案發之際,你是否在場?”

“不在。我是今天早上八點才趕過來的,那時小嫣手術剛完。”

“關於兇手,你有什麼想說的?”

沈春江兩眼微眯,冷凝之色一閃而過:“警察同志,聽你的口氣不像詢問,倒像審犯人。追查兇手,這難道不是你們的職責?你現在卻拿來問我,怕是不妥吧?”

年輕警察面色微沉,正準備出言回擊,卻被張隊不動聲色攔下——

“如果我剛才的問法讓你覺得冒犯,好,我可以換一種形式。請問,你們家最近有沒有跟人結仇,產生爭執,又或是得罪過什麼人?畢竟,兇手誰也不砍,偏偏盯上你女兒,總歸是有原因的。我們只是想讓你提供線索,沈先生似乎太敏感,想法也有點多。”

沈春江眉心驟擰,對方解釋了,但他好像更生氣。

“我們沒有得罪過誰,更不曾經結仇。至於兇手為什麼針對我女兒,這還要交給你們警方來調查!”

“當然,這也是我們職責所在。”張隊微微頷首,下一秒,話鋒突轉,“但據我所知,你所謂的‘不結仇’好像……不太準確。”

沈春江目光驟沉,盡顯上位者氣勢。

張隊也不憷,迎上他的視線,緩聲道:“就在不久前你的女兒沈嫣牽扯到一起綁架案中,昨天在審問之後本該關押候審,但她突發疾病,不得不送往醫院進行救治,可一夜之間卻被人砍傷,這可不像一般的巧合。”

沈春江:“警察同志,你究竟想說什麼?”

張隊笑了,抬手指了指天花板,目光透著深意,不等沈春江有所反應,他就帶著年輕警察大步離開。

沈春江看著兩人的背影,不由回想他剛才那個手勢。

往上指?

什麼意思?

下一秒,表情驟僵。

他是說——

人在做,天在看!

沈春江後頸泛起一股涼意。

……

“頭兒,姓沈的不僅狡詐,還囂張得很!老的小的一個樣!”

“有錢人的毛病,咱們學不起,趁能看的時候多看看,飽一飽眼福也是好的。”

年輕警察一臉吃屎的表情,要多憋屈有多憋屈。